脏鬼和仙草趁着日落余晖一路狂奔。
初冬的北风嗖嗖地在耳边作响,笼罩着薄雾轻烟的村子在身后越来越远。
从小没有离开过村子的仙草,每迈开一步,都是莫名地激动、新鲜。
静静的黑河上面泛着冻结成冰的亮光,白晃晃的,围绕着村子犹如一条白练,曲曲折折。
头也不回地紧促慢赶,几里地已经撂在身后。
这一阵子,才敢缓口气,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两个人都开始微微出汗。
二哥解开黑棉袄上的几颗钮门,把衣领扯开,好让凉风透进来,浑身一个激灵。
这个时候的二哥犹如下山猛虎,出海蛟龙,大步快走,精神十足。仙草已经娇喘嘘嘘,慢慢地跟不上二哥的脚步,一边碎步快走,一边招呼着二哥:等等我。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二哥在前面走,仙草紧紧在后面跟着。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通往县城的大路上。
太阳慢慢落了下去,四周黑压压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没有路灯,没有月亮的冬天,黑夜似乎来得更快。
走在空旷的大路上,脚下得碎石时不时的被踢开,仙草开心极了,仿佛这才是童话世界。她憧憬着二哥讲过的一切和外面的精彩,也许天亮了,就能看到一个不一样地世界。
天越来越黑,仙草越来越靠近二哥,四周的黑仿佛深渊一样,看不清,摸不着。只有紧紧跟上,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一不小心,眼前的二哥似乎就会掉进无底洞里,再也跟不上了,也抓不到了。
仙草抓着二哥的衣角,亦步亦趋。慢慢地不知不觉中,二哥牵起了仙草的手。
常年在窑上干活的手,粗糙干裂,和枯枝树干一样。
仙草的手仿佛触电一般,但又不敢抽回,四周的黑因为没有一声响动而显得更加恐怖。
因为走的急促,加上害怕,仙草微微地喘着,越来越靠近二哥,直到被二哥揽进怀里。
二哥毕竟是过来人,知道的多,经历的多,他心里清楚,先走出县城才是关键。
二哥怀里的仙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娇羞,一声不吭,急促地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颤动地撞击着二哥。
隔着棉衣,二哥似乎也沉醉了,但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要赶紧走。
男女之事,合法公开反倒平淡无奇;苟苟且且却愈发干柴烈火。
仙草的头发在看不见的夜风里,飘散开来,越来越靠近二哥。二哥闻到一股青春的气息,紧紧握住仙草的手,一边安慰,一边鼓励,滔滔不绝,仿佛主宰世界的就是自己。仙草也越来越相信,二哥就是唯一的依靠,只有二哥,才能有未来。
十几里的路,两个人趁着夜色,走走停停,折腾了近四个小时,二人连夜来到了县城汽车站。
汽车站里横七竖八地停满了各种汽车,有带行李架的,有密封严实的空调车,长的,短的到处弥漫着汽油地味道。洗车清场的污水四处乱流,遍地的砖头已经冻结在污水里,夹杂着冰渣,浑然一体。
夜已经深了,售票房里,空落落的,大门紧锁。
车站门口小摊的炉子还没有熄灭,微微的一点火光,一明一灭。
这一路走来,晚饭也没有顾得吃,一口水也没有喝,两个人蜷缩在炉子旁,说着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困乏了,打着盹。
天色微亮,售票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惊醒了炉子旁仙草和二哥。仙草从二哥的怀里钻出来,顾不得理一理蓬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跟在二哥屁股后面,寸步不离。
尽管天亮了,经过一个晚上地奔波,怎么能回去,仙草已经迷路了。
二哥从棉袄里面的口袋掏出十块钱,攥在手心里,走向了售票窗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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