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鸡蛋

文/庄庄

刘维本，已花甲之年，务农为生，忙时在田里，闲时到城里打些零工补贴家用。

通过儿子朋友的关系，在一家超市谋得一份长期守夜的活儿，很是珍惜。

周末，他想去菜场转转再回来睡一觉。宿舍与菜场就三站路，他还是坐上了公交车。

大清早，车上人不多，以背着书包去补课的孩子居多。年轻人不睡懒觉，就感觉是对周末假期的亵渎。刘维本眯愣着眼睛看窗外的风景，湛蓝的天，柔软的云，还没来得及眨眼，报站器就提示要下车了。

在他前面下车的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婆婆，他瞥了一眼对方胳膊上的篮子，里面除了一层陈年的旧稻草，空空如也。刘维本也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就是来菜场感受一下久违的烟火气。他如同离休老干部一样把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踱步。路过卖鸡蛋的摊位时，他在蹲着挑选鸡蛋的背影后多站了一会儿，听买卖双方讨价还价也是蛮有趣的。

……

六块！

六块五，一分都不能少了！

你便宜点，我买20斤……

等他转悠了一圈，坐在早摊店里满足地吃了两根油条，灌了一杯原磨豆浆后，准备坐车回去。

上车坐定，才看清斜对面是早晨同来菜场的老婆婆，旁边满满一篮鸡蛋。

下车时，刘维本遇到一个熟人，站路边寒暄了几句。回宿舍路上，他迷瞪的双眼像被蜜蜂蛰了，突然一下子睁开。

一篮子耀眼的鸡蛋摆在超市对面的台阶上，两柞来长的纸片上赫然写着“土鸡蛋”三个字。

“这鸡蛋怎么卖？”

“12块一斤，自家的粮食鸡产的。”老婆婆一脸童叟不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