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的十一月末尾,大桃子莅临羊城某孤岛,遂欣然起行,与之相遇,结伴而游,以此记之。
十一月的末尾,天气尚好,适合远游,在南方的大多数日子里,长久以来的便是晴朗而略显炎热的好天气,总有一些时日的大雨是不期而遇又不请自来的。
那日早晨刚下完夜班,便打车去火车站,约九时许便于大桃子在广州塔下相逢,作为所谓地标性的建筑之一,白日里所能仰望的便是其壮阔高悬之貌,一番钢筋铁骨之下我们所谓表达的除了惊叹、便也只剩惊叹,自是做不出什么咏物抒怀的诗来。
平生所得以窥见的塔影不过是佛塔、亦或是莫过于湘地旅途风光所窥见的细瘦塔影,而其他的便只是图片、视频中所知所见。绝然不如此时此刻所能窥见之雄伟、壮阔,犹如盲人摸象忽而得以窥见全貌,便得以知晓此身之渺小。
广州塔下游人三三两两、或是驻足,或是匆忙的路过,只有那些拿着长镜头的大叔们热情的招揽着游客:
“小伙子,来和广州塔拍张照。”
得以手机屏幕之大足以在塔下不远处,以目力所仰望之极限便将广州塔的身影拍下,而其他的小屏幕手机只能借助于广角镜头才能将高达300多米的塔身全貌拍下,还有蔚蓝天际那些稀疏、游动的云。
白日里所能看见的便是钢铁构筑的塔身全貌,而夜幕降临时便能看见其在黑夜里发出璀璨的光芒,或许百里之外亦能看见这亮丽的明珠,但我们不曾在黑夜里见过。
看罢广州塔,时间尚早,便与大桃子移步于不远处的江边,看着珠江对岸的高楼层次起伏,顺着岸边的道路与游人擦肩而过,辽阔的江面上涟漪微起。明媚的天气与蔚蓝的天空背景更为适合拍照,亦或许是枯水期、或是游船班次稀少,一路上都不曾看到船只身影,或许轮渡并不是过江的主力交通工具,不像武汉的长江,始终有轮渡运行,价格便宜实惠,或许是因为距离近的缘故,而珠江更多的旅游、游览的意味,便也如武汉的某些夜游航船。
夜游长久一直以来或许都是遥不可及,也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在夜幕下吹着凉风,看着城市里的灯火璀璨是否有月色入户、欣然起行的风月可赏始终纸上得来,不曾躬身与行。
武汉的长江夜游,赣江的秋水广场之外的渡口,美食一条街自是夜幕后游人如织,摩肩擦踵一般的热闹,除了价格有点贵。
长江除了岸边略有滩涂,湘江有江水中的橘子洲头,赣江的秋水广场旁亦有裸露在江水中的滩涂、且旷野茻茻,而珠江始终不得而知,只看过那桥下之下褪去江水的江泥与水构成的水洼。
或许便也不得不说起永川郊外的松溉(这还是个多音字)古镇,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除了严重商业化的侵蚀与文化的渲染之外,一路走来其实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些所谓的保护建筑或许更多的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或许除了福建土楼,在建筑的意义上其留存的历史更为厚重一些,而即使是长沙郊外的还原体靖港古镇也保留与修复了许多历史的成分,可惜当年的沩水改道,所有的繁华也随着水路的消退随之荡然无存,只剩下那些做旧的建筑还留存着某些人与其行迹的博物馆,沉默的向人诉说它身上的故事。
与大桃子忽而行至断路,原已路以至尽头,是封闭的居民小区,随回路而返,看着有轨电车停靠、又迅疾的远去,两个人游荡在广州塔与珠江岸边之间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便觉己身如蚍蜉渡海一样无异。
大桃子问曰:吃什么?
我回之:有酒喝就行。
大桃子复答之:妥,然而。
看罢广州塔之下的风光之后,忽觉时间仍尚早,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在岸边前行,看着人群匆匆而过,有散步亦有跑步的人,但没有像我们两个这样的闲人。
行至对岸,隔江相望的广州塔依然俊秀,而尽头依旧是没有路,已是路的尽头。游人于此地的公园赋闲,大多数是拖家带口与学生成群结队的于此活动,消遣时光,偶尔还有专业的孤独的骑行勇士飞速的远去。
后来又原路返回至广州塔地铁站,去到某个地方吃午饭,已然忘记了是什么地方,不过也是某个地铁站旁边的某个餐馆。
与此姗姗来迟的是大桃子阔别多年的好友,自经年一别后相逢无期,此刻又于茫茫人海中得以相逢,便说起当年旧事,此刻生平,再也无法似当年那般赤诚的说起往后余生。
大桃子如数家珍的将自己的生平娓娓道来,说起那些久远的事情,如果春日宴的那般感觉,酒一杯歌一遍,只是无人再拜陈三愿。
宴别,各自归途,大桃子说道此刻吃饱,不如回驻地再喝两杯,思而言之故所愿也,不敢请也。
又是漫长的路途,从下午一两点回到孤岛驻地已经是三个小时了,在小旅馆里两个人又带回了两瓶啤酒,打开电视听着响,絮絮叨叨的说着有些感慨的话,不知不觉饮尽,还想在躺一下,大桃子忽而又说道:
“走,去吃火锅,再喝几杯。”
遂又出现,孤岛旁是大学城,只见路便有堆满的共享自行车,已经严重的阻塞了有限的空地。才刚看了会太阳,再从公交转地铁出来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城市里的夜色五光十色的灯火霓虹闪烁、点缀其间。
大桃子在茫茫人海里寻找着他的商业伙伴,行至火锅店时忽而发现满座,无奈另寻他处。
他的小伙伴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们穿行于一座酒店门口,出票排队,我们俩疑惑的看着她,听她说起吃晚茶,令我们一头雾水的看着同样排队落座等候的人。
终于叫号,遂跟着走近电梯至三楼,便发现如自助餐一样的座椅隔间布局,倒是辽阔的有许多人,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满座。
拿着菜单,随即点了几个菜品小食,以及重要的一壶茶,茶自是一炉有热水相奉,令我与大桃子相视对眼,言道有点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想法,只是此刻是在喝茶而已。
约一笼精致的包子、桂花鱼皮、以及螃蟹等等,蟹剪与手套俱送,还有一壶姜茶,还可续杯。桂花鱼皮尚佳,食蟹亦更美味,精致的小食饮茶生活颇俱清闲与小资情调。
服务员来往穿梭,于一方方桌子上落下餐食,又用一方小章盖印以表餐食就位。
其后有穿着似古风的旖旎红衣女子提篮细语道:
需要手信吗?需要手信吗?
其实就是伴手礼的称呼,而实际上就是精致的饼干类食品,实在是风雅之至,而其人亦如从画中翩然跃出,惊动红尘。
茶道里有一句简单的话语——一期一会。
而大桃子总喜欢说——十年之后,老友依旧,好酒管够。
其实不知不觉间,这个十年忽而已至中途,不知不觉间,我们好像还是停留在原地,一切如昨。且回望他人,却发现与我们隔别了好久好久,久到已经想不起那些一起附和十年之后的人是何面目、名字,来处与归途。原来我们还是老友依旧,而那些人已跟不上我们的步伐原已十年之久。
有的人,你可能途中相遇之后,便相逢无期,所以只能珍惜每一次的相遇,且都用力的告别,当作往后余生。
夜幕下的广州街头仍旧繁华,灯火交织夜市如昼,比白日里更要热闹、繁盛。
遂又坐地铁,寻路至某地,似乎是珠江新城还是某地,也以忘了。而此地于第二天的某地再建地铁站施工地塌方,而当月的新闻里也有其他的地方发生此类事件,但听起,未能有所深切体会。
至于其地也已是接近晚上十点,从星巴克里买完咖啡便已经按时关门打烊,两个人又闲逛的等候着他的商业小伙伴们,寻找着能立足之地,后寻无果,寻至7-11门店落座闲谈,大桃子又娓娓道来他的传奇故事,或许能漫聊彻夜。
后约11点,也许已经晚了,而我们也没有赶上中途那趟换乘的末班地铁,在长达约1个小时的打车时光里,几乎昏昏欲睡,一路上皆是红灯,或许是时运不济,每个路口都在半睡半醒之间挣扎徘徊,终于在转钟后抵达孤岛。
旅馆外的不远处的餐馆里仍不时传来阵阵的劝酒与喝酒的吵闹声,奔波旅途漫漫的劳累之下终于困意大过于酒意,还是睡觉,等明日再喝。
翌日,在旅管外的道路上为早餐而徘徊,最终选择了一家东北水饺店,尚可,妥也。
吃完之后,便顶着明媚的冬日暖阳步行至不远处的辛亥革命博物馆,要比武汉的同名馆要盛大、壮阔的多,移步游园进入便能看到大片的黑色石子铺就的路,以及那个著名的人物纪念厅——司徒美堂。
厅内详细的介绍着司徒美堂为辛亥革命所做的贡献,以及其他的关于辛亥革命的一切展物,还有可参与的墨板拓印项目,参与之后便有原来如此的答案,拓印的魅力无穷无尽。
转罢整个纪念馆,与武汉不同的是此地便是重点介绍粤地人物,以及整个馆内细节俱到,连小小的不到二十余步的阶梯亦有自动升降轮椅装置,令人感叹还是粤地有钱,连博物馆都修的如此豪气。
逛过一遍之后只觉身心疲惫,豪气太盛,遂回返等候午餐,与大桃子友人食火锅,饮酒二三瓶,遂同游于广州南站等人,觉时间已晚,虽乘地铁在转火车踏上归途。
以及广州东站地铁站是真的花里胡哨的像迷宫一样,找到去火车站的路甚是难寻,以及广州东站进站口亦是五花八门的藏匿着。
羊城之遇,除了奔波的辗转各地的劳累之外,便是有酒有肉,有茶有月色,以及途中的风光与好友相伴。
天晴晚欲雪,能饮一杯无?
自是能与好友小酌漫聊彻夜,便如棠城之会时小菜少许,啤酒一杯杯饮尽,仍不觉醉意,或许终有那么一天再次相会,能不醉漫聊彻夜相伴,相信不须十年,便如约一期一会如月圆缺般寻常。
人生海海,始终坚信相逢的人还会相逢,千里迢迢,仍旧是原来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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