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声相息

生声相息

作者：徐佩楠

灰色的天，灰色的树，还有对面光秃秃的不知名的树，都在瑟瑟发抖。

抬头看下天空，空中唯一的亮光处，黄里透着白光，只不过这光很微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冷风吹散。

再看看自己身旁，除了遍地枯黄的树叶之外，就是臭味已经散透的垃圾堆。这垃圾堆已经被自己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两边的肚皮已经粘在了一起。

料想自己是过不了今天晚上了。昨天晚上一只比自己大得多的黑狗自己把咬得几乎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是因为私自动了它的垃圾堆。本来就已经瘸了的右手，这下是彻底的断了。

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卧在树叶堆里。拖着几乎僵硬的身躯拼死爬到了一棵直径只有7厘米的小树边，只是为了能有个依靠。

大概是因为自己全身灰色，很自然的就与周围融为了一体，不仔细找的话是很难发现有一只小狗窝蜷在枯叶堆里的。

咦？有人骑车来到路边停下了，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谈论着什么，两人聊得火热，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身后有一只将要见它姥姥的小狗。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它才没功夫关心来的都什么人，来了几个，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只想静静地窝在树叶堆里，什么也不想。

可是它身上的好多小飞虫和虱子总是不让它安宁。大多时候都是憋着的，只有实在憋不住了才去好好地去挠挠，用牙齿和舌头把它们给筛出来，因为这样做太耗力气。

不过，它的动作招致的树叶飒飒响声，引起了旁边刚来那个人的注意，只见那人听见树叶飒飒声后极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棵小树下边的枯叶堆上。他发现了它，它们目光相对。它的眼神里只有无助和绝望。他的眼神里，刚开始时是惊异，然后是疑惑，接着是可怜般得关切！它从他眼里看到了关切，激动得朝他叫了一声，怕他听不到，又叫了一声，而且用尽了一切力气站了起来，蜷缩着断了的右手。而此刻，它又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犹豫与彷徨。他的目光不敢再与它对视，他看向了天上的光源处，又低头看了下路对面的光秃秃的不知名的树。

此刻它又叫了一声，此生最后一声，生前绝望的一声……

2017.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