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被窝暖暖的,街上的寒风冷冷的,花花草草刮的嗖嗖的。
周末的清晨,时间尚早,街上人烟稀少,万籁并不俱寂。朝霞刚睁开双眼,看什么都带点红彩。
当没有风来的时候,树枝都没有摇摆。偏偏今天的风来得不晚不早,落叶写没了,大寒风却来了。
对面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她身后3米远的地方跟着一个男人。这么远的距离,闻不出亲近的味道,只是陌生,相逢都谈不上,只不过刚好在一条道上走而已。
加上我,两条道三个人,互不认识。在这条巷道里,两条道的宽度,只有两辆车的位置。
我们都在寒风里,乱风前行。只不过他俩是逆风,我是顺风。就算顺风,我也不送快递。我不是顺丰,顺丰没雇我。
女人穿衣打扮摄人眼球,摩登时尚。脚蹬一双黑靴子,长靴紧紧捆绑着纤细的小腿,红色的百褶短裙下露着雪白的长腿。
这双腿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见就冷。但差点让她后面的男人跌倒,眼神都在双腿处,红裙边,只是没想到路面有石头子,男子被匍匐着往前冲了一下,瞬间又自我调整了步伐,气定神闲地跟着。但是眼睛依然没办法挪开。
当然,除了下半身,上半身女人也穿着衣服。
白色宽松的羽绒服,短短的,像面包一样,既松又软。头上的长发在大风里招展,参差不齐左右摇摆。头发偶尔被风刮乱在脸上,女人便伸出双手,努力把头发按住,不让风吹。被拨开头发后的那张俊俏的脸,充满了挑衅和不羁。
后面走着的男人身材高挑,一身全黑,包括在那黑色的鸭舌帽下,隐约看见坚毅的眼神,只是没停留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而是直勾勾地席卷着前面的女人。
他双手抱在胸前,逆风把他黑色的衣服也吹起了不大的幅度。
如果没有那股阵风,一切都会过去。就算身着黑白红经典色女人,也只不过是大风里平凡的荷尔蒙点缀和冬天某种向往的诱惑。
都说天嫉英才,那风就嫉妒美丽。嫉妒的复杂情感,不仅存于人类的思想,也在大自然的心灵盛行。
那股阵风来的时候都没有提前说声,既不提前下通知,也不口头告知,而是搞了个突然袭击。像极了某些巡查,说不清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是全副武装几乎感觉不到风刮我,既无裙不裸腿还戴了口罩。最大的原因可能不只是体重重,还有思想更沉重,重如泰山。大风算什么,根本刮不动。
那股阵风来的时候大概有五六级,看路边的树都在点头哈腰,像下级迎接上级莅临。
穿红裙的女人开始慌乱,突然袭击的大风刮起了她的所有。凡是能刮进风的地方都鼓了起来,鼓不起来的都被强制掀翻。
首先掀翻的是百褶红短裙,红裙被刮得整个翻卷起来,露出洁白的双腿,当然还有双腿之上的红色小内内,丁字形。连个打底裤都没有,是不是早上出门太急,忘穿。
如果是正常的逆风,百褶裙是刮不到飞卷起来,最多刮贴在大腿上。关键是大风在女人面前恐怕是也乱了心,迷失了方向。看那顺风逆风旋转风,风风都玩命刮了几下。
女人的裙子先是被逆风刮贴着腿,后来被顺风高高刮起,再被吹得鼓鼓囊囊,最后被强劲的旋风冲击,全部被卷起掀翻干脆果断,迟迟落不下来。
突发的这一幕惊呆了身后男人,他亲眼目睹了大风掀翻的一切。脚步明显停顿有5秒,贪婪地看见那些能看见的。大风刮的最激烈的时候,他加快了脚步,与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脚步再次慢下来,眼睛死死盯在红裙间,身子却超过女人,一步一步往前拖。但是头一直扭着,目光怎么也收不回去。
女人不敢再走,停下来乱作一团。左手不停地笼络到处飞扬的长发,右手不断地把卷起的短裙往下拽。但是不管她怎么想要拼尽全力护住体面,风依然在她身上不停地卷。刚刚被她按住的长发和裙子,更加肆无忌惮地翻飞。
没有办法,她只好蹲下来。本能地想用羽绒服把腿遮住,但太短,腰都露在外面。头发先不管,任由风刮成鸟窝。双手先把裙子护住,右手压住前面裙子,左手往后压住后面裙子。把头埋下来,如果地下有裂缝,恨不得马上立刻钻到地下去。
自从女人蹲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阵风骤停。裙子不再翻飞,头发胡乱搭拉下来散落在女人的白色羽绒服上和低垂的脸上。男人嘴角浮起满足的笑,收回了目光,继续走自己的路。
而我,拿着从脖子上解下来的白色羊绒围巾,还没来得及冲过去把女人的腿围上,一切就都结束了。阵风前后不过十几秒,却短暂得心惊肉跳。
女人见风停了,起身整理了头发,顺了顺裙子,昂着头,继续朝前走。顺着女人走的方向,看见刚才那黑衣男几乎快走到了街尾。我也走了,把围巾重新围在脖子上,和他们背道而驰。
只是那股阵风,一点都不见了踪影。好像刮过,又好像没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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