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的时候,有两件事让我印象极深。第一件事是一次课间休息,我不小心把右手手心戳破了,鲜血直流,当时语文老师同时也是我的班主任就在不远处,然后不动声色地走了。她明明看见了啊!为什么不来帮帮我。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包扎伤口,被铅笔头戳进去的手心,越挑越深也就越痛,从此,右手心永久地留下了那个铅笔头以及语文老师的神情。 另一件事,我从小数学成绩差,老师并不在在意,忘记小学几年级了。
在一次数学课上,大家都绞尽脑汁地解几道比较难的应用题,不巧的是,我竟然做出了一道,兴奋地拿给老师看,还一脸骄傲的等待老师表扬。谁成想老师却说:“你们看看XX都做出来了,你们这么久还没解出来啊!”基于年龄和心智原因,没有想太多,只是暗自伤心地坐下了。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在老师说完那句话,直接把书本摔在地上,便扬长而去,留下老师和同学们一脸错愕。多爽!
看见了吧,对我幼小心灵形成了最深刻的伤害不是别的。而是不顾及,不公平。无论是手心受伤还是变相嘲讽。都是完全无视学生感受和尊严。要知道,小学生正处在身心发展重要时期。这些做法对一个小学生而言是不能接受的事。实际上它的确发生了。即便我成年了。这些心理伤害却无法抹去。
也许你会说,这算什么。谁小时候没被骂过,训过啊!甚至还会以过来人身份告诫你,都过去的事了,忘记了就好。别太放在心上。但我想说,世界上没有将心比心,刺没扎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痛。的确,那个年代,还提倡尊师重道。老师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有多少人选择一忍,再忍。
我成长在农村,小时候见过太多暴力和体罚。也曾是被体罚的对象。例如被老师一步步边骂边踹出教室进行罚站、手心被打的通红等等。如果放在这个年代,哪个父母会受得了,单单媒体曝光,都会让施暴者老师滚蛋分分钟的事。
个人经验和个人成长经历当然不能普世,我只是想说,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最大的伤害,未必是体罚而是价值观方面那些软性的东西,比如威胁、欺骗、不守承诺、偏心偏向、嫌贫爱富等等。体罚这暴力伤害容易曝光也容易“复仇”的,但是这种软性伤害,很难留下实证。家长即便意识到也无法兴师问罪。要么忍了,要么尝试用贿赂老师方式给孩子找回“公正”。
我们很难看见软性伤害被曝光,而恰恰是这种价值观上的伤害对孩子最根本。可能几十年也忘不了,或者干脆影响他/她一生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退一万步说就算被曝光了,虽能得到网友力挺,但对于事情真相无法确定。法律这方面仍是空白,那些施加伤害的人仍可逍遥在世。
对于价值观方面的软性伤害,由于隐蔽,取证困难,甚至无法深究,才是更普遍、对孩子伤害更大的。我相信每个人都经历过,而且对每个人的成长都产生过不可估量的影响。 当我们成年,我们尝试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迟钝一点,不要那么敏感。但我们毕竟不是孩子了。
我们不以为意的,也许孩子们看的很重。就像如果当时,我把老师的话讲给我爸听。估计我爸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句话多么深刻地影响了我的一生。小孩子的经历惊心动魄,不必非要是被掌掴、灌芥末油,可能是更加隐藏内心,无法言说的东西。 我们知道有些事情不对,却无法大动干戈。大概这就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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