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学阶段的某个五一假期过后,我问一个哥们,假期怎么过的。
他说,陪一个女友人打胎去了。
既然说是陪,胎自然不是他的;用他的话来讲,这是出于纯友谊的关怀和协助,他要陪这位女友人经历这场人生痛楚,还得佯装经手人面对医生护士的鄙夷目光,在单子上签字。这些都是为了维护女友人的尊严。
从医院出来后他又带女友人去吃了些好东西补补身子,细心备至。
我笑话哥们必定动了情,他笑称友谊到这份上很难参杂不纯的成份。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次闲聊中我又问他,大学里恋爱有啥目标没有。
他自我调侃说,打一胎自己的。
这哥们压根是用一个梗来自疗。从基本面分析,哥们对于女友人的输出应该是没什么反馈;他们之间的友谊越发醇厚,消耗的都是这哥们脑子里的酒精。
我开始思考哥们很难掺杂不纯成份那句话,这到底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如果是被动的,这只是一场单恋。
如果是主动的,这特么简直是一场修炼。
-02-
临近毕业,有幸认识一个师妹。
经常登台表演的那类型,能歌善舞,作风火辣。
真的很辣,我们很聊得来。她说,大学这几年与不少人有过关系。
我问她,不曾厌倦?
她的回答让我信服,她说每次都是付诸感情,情到浓时自然干柴烈火。逻辑上一点问题没有,让我诧异的是她付出感情的频率和浓度。
她的回答是,曾经遭受被骗伤害,之后就变得如此,仿佛天性使然。这类型电影桥段我看多了,受伤后的放纵。但我不想用这个来描述她的事,毕竟事情有多破只有当事人知道。
后来,她遇到一个挺好的。她说他们那个时已经不做保护了,因为已经做好奔向婚姻的准备。
再后来,她结婚了,但新郎不是那个挺好的人,据说是一个更好的。我的八卦速度跟不上她新闻的刷新率。
婚后是贤妻,而且大大方方,没有要掩盖以前的意思。少了任何一项过去的经历,都难以拼成今日讨喜的你。
真想这辈子多遇到几个这样浓烈的人。
-03-
有一个女孩子,不妨称她为苏菲。
苏菲和我室友是中学同学,非常喜欢我室友;让人遗憾的是,室友不喜欢他。
苏菲是个痴情得让人掉泪的人,每天打电话来找室友;室友也是好人,一遍遍地说不适合,不厌其烦地说你其实很好。
电话多了,室友也开始躲了。又一次来电话,打的是宿舍里的固定电话,室友让我接,谎称他出去了。
于是我照他交待的办了。
结果不是苏菲说再见挂电话,而是让人窒息的沉默十多秒,然后苏菲说:
你们这样有意思吗?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会传播的伤害。我只能跟苏菲聊些不着边际的话,一点作用没有。我说的一点作用没有指的是对我自己。
被拒绝当然惨,拒绝人的也不好受。我居然在能这通电话里,神奇地同时领略这两种感受。
我跟室友说,以后这种电话别让我代接了,心理承受不了。
-04-
工作了,认识更多的朋友。一位女友人,书香世家,职业教师。
一切都是那么顺滑地走在轨道上。直到她的男朋友出现。
长头发,小胡子,文艺青年。
女友人很传统地带男朋友见了父母,结果可想而知。
不合时宜的是,男朋友的文青气息太浓了,个性过多地投射到脾气上来。
周遭的朋友开始质疑了,质疑自己是否表现出支持的态度。
我问了一个好朋友,他的回答很简练:既然他们能一直处下来,必定有其道理。
时间开始为我解释好朋友的这句话。
慢慢的,文艺青年开始不弄那些朝不保夕的创作了,后来让人惊讶地剪去了长发,把胡子也理干净了,长时间地从事一份靠谱的工作。
处下来必定有道理的,因为只要你想处下来,道理多的是。
-05-
阿树,朋友女同事,年近四十,婚内出轨,致孕。
阿树与丈夫关系极差,她认为丈夫把自己视作生育工具,丈夫认为她对家庭漠不关心。虽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同质化的年代不难找到典型。
于是一个温柔斯文的男人出现了,为阿树带来了生活中的一缕光。
这缕光如此温柔灿烂,让人甘心待产。
但现实不允许分支的故事有好结果,那缕光得知怀孕的事情后变得集中了好多,集中在是否已去医院引产这事上。
我与朋友讨论,丈夫、阿树、一缕光,三个人若即若离,但又构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丈夫应该隐约感受到一缕光的存在,但采取的措施更像是隔离而不是消灭,其中的原委旁人难猜。
生活像破车,有时候你不得不边修边开。
-06-
最后说个简单的,我的爷爷奶奶。
以前奶奶跟我说过,战争年代时,爷爷的枕头底下放着两样东西,一把手枪和一把口琴。
这简直比电影还要浪漫诗意。
时间再往前拨到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这事记得是爷爷跟我说的。
爷爷当时正在奶奶房间,奶奶家里的人从外面回来了。
房间有个窗户,窗户外面是个池塘。没办法了,奶奶打开窗户,爷爷嗵的一下跳进池塘里了。
在六十多年前,这应该是很反叛刺激的事,我经常想奶奶看着爷爷跳进池塘里是怎样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就是这么粗暴直接的,接下来他们就走过了战争、饥荒、动乱和莫名其妙的崇拜年代。
事情一开始不妨就用简单的方式,简单如枪和口琴,一响起来就得来事。
-07-
现在想向人表达下喜欢的感觉,都得挑个日子,譬如情人节,520什么的。
感情这东西用不着添油加醋,因为本来就呛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