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怎么变化。”
街边的一家小饭馆里，杨旭和莫林面对面坐着。时隔了十五年，这两个当年一起在儿童福利院里生活过的两人再一次相见。可命运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小丑，肆意地玩弄着所有人。
“我现在叫莫林。”
莫林的声音有些冰冷，他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人。宋澈这个名字早已在当初选择跟那对夫妇走的时候便已经完全抛弃了。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你永远无法知道你的人生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
有许多个夜晚，莫林都曾经想过，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有作出那样的决定，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无论是做什么都好，哪怕是去街上乞讨，恐怕也会比现在的情况好上无数倍。
“好吧，莫林，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不知怎么的，莫林总是觉得杨旭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种笑容在他看来无比讽刺，特别是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一种针扎进肉里的刺痛感。
莫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内心早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眼见莫林没有说话，杨旭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正色道。
“你找我做什么？”
“我本来也不愿来打扰你，方才在你们小区门口的时候，保安告诉我，你的养父前不久去世了。我想你此刻一定很伤心吧，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等你忙完这些事情我再告诉你吧。”
“那就是说没事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老板结账！”
莫林从凳子上站起来，呼唤老板过来结账，然后准备离开。
“你就这么急着走吗，咱们怎么说也是老朋友了，这么多年没见，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莫林依旧冷漠，他的整张脸似乎都快凝结出冰霜。
“你还记得以前福利院里的馒头吗，那真是又硬又黑，可当时却总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你看看现在，这又大又白的馒头却怎么也吃不下去。”
杨旭拿起桌子上老板送的馒头，拿在手里用力捏得有些变形。
“我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起了，如果你找我只是单纯想回忆过往，或许你更应该去福利院里好好怀旧。”
“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吗？”
杨旭突然将话题一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看你时眼睛里的炙热，我觉得她一定是喜欢你的，你得好好珍惜。”
“不关你的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莫林的声音清冷，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也是，像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哪里有什么资格管别人的事，是我多事了。”
杨旭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落寞。
“有的东西不属于你，那就不是你的，迟早是要还的。”
在莫林走之前，身后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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