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细腻的情感

如果你感到无奈，你该怎么办？当我今天跟同学们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他们几个都挺着大肚子在一个店里等我，他们靠在椅子上玩手机，只是偶尔观望，作为中年人，我们的好奇心被逐步耗损，我们的精力有限，精力只能用在刀刃上。他们看见了我，跟我打招呼，也许确实很久没见，大家看起来都有些陌生。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回忆初中的模式，比如，想当年，十年前等。大家都已经结婚生了孩子，工作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内容了。我们只能聊一聊大家关心的房价、市政，以及消费品，比如，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在聊华为公司是怎么发家的，但这些就是属于闲聊的范畴，聊着聊着就牵涉到了一直在大厂工作的另一个同学，我们再向他感叹，如果当初去华为上班的话，现在就发达了，我们得知，只从出社会以来，他就一直在这家大厂工作，已经快十五年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等着退休拿社保了。也许时间是非常长的，我有些羡慕他的坚持，我不敢想象自己的工龄，自己几乎还差十来年，这十来年的上班几乎都浪费掉了。

后来的话题，我们转到了小学初中时代，这是唯一我们各自存在交集的地方，我记得，其中一个同学，我们在初中的时候一起踢过球，踢球的时候，我会拉他一起，我跟他建立了某种两人的组合关系，他性格有点腼腆，现在也是，一副爱讲道理的样子，或者说是那种一板一眼站在道德制高点审视别人谈话的那种性格，今天也是，当我们很多人一同叽叽呱呱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的时候，他就会向某个人提出问题，比如，当一个同学在说着自己工作的大厂的时候，他就会问，你在部门是做什么的？担任什么职务？他好像没有进入我们之中的聊天 ，而是在观察我们聊天的意义是什么，他或许只是构建自己的意义。

说回踢球，那个时候刚好是初一，我们同一个班，初一也正是世界杯，那也是中国队唯一踢进世界杯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篮球，自己号召放学休息后去学校后面的操场上练球，我们煞有介事地受到世界杯情绪的感染，跑到学校后面的树林里学习足球控球、射门技巧。当时我们大概也就是三五个人，我们为什么要到树林里呢？大概是觉得想利用树林作为障碍物，学习怎么在迂回的穿行中控制自己的球不被丢，然后把球射进，因为传球时，球随时可能从树上弹回来，而且你不知道它弹到那里去。我们在追逐着训练这种技巧，乐此不疲，每天中午我们吃完饭就相约小树林，各自达成了某种默契。

现在想想，也许我们只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我们吃完饭在漫长的中午实在无所事事，也许我们把足球作为假想的使命，玩弄一番，当我们汗流浃背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会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一个做了一项伟大事业的人物，向那些趴在桌子上睡觉，让时间白白浪费在无聊的睡梦的人炫耀。看吧，我出去探索了新鲜事物，而你们却老老实实在这睡大觉，你们太没意思了吧。

也许，那个时候，我们会鄙视那些一整天待在座位里的人，即使是那些看小说，或者跟女同学聊天的人，我们会觉得他们太没有男性气概了，你们怎么不出去？怎么不去接触广阔的大自然呢？现在想想，也许我错了，当我总是喜欢出去，逃离喧闹的人群，我却失去了跟别人相处时候那些细腻的情感，我变得神经大条，我那个时候却失去了培养自己阅读爱好的机会，那些有策略的和别人周旋的机会......这些，却让我变得孤僻而不近人情，也许，这都互为因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