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场雪。树上,汽车上,田地里,都堆了薄薄的一层。外面的空气很冷,我几乎不敢出门。
回想90年代,那时候住在山上,冬天,下大雪,房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条儿。田地里,一尺多厚的雪,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小鸟儿飞不动了,在雪地里蹦蹦跳跳。跟上去,追几步就可以捉到它们。
这一年又要过去了。奶奶在这一年去世。去年,是父亲因癌症离世。
我突然明白,如果一个人的年岁活得足够长久,他就会看到身边的人们一个个的死去。奶奶活了90岁,她看过抗日战争,看过解放战争,看过“文化革命”,看过改革开放……我们从山间小镇搬迁到城郊的乡镇,奶奶知道,很多原来的乡里人都死了。这一年,她也死了。
我的一位男老师,因工作压力、家庭不和而留下遗书跳楼自尽。我的班主任女老师前几年因患直肠癌而去世。
还有两位初中男同学,家里的女儿才几岁,他们就英年早逝。
5.12大地震,我也亲眼目睹了那么多人的离世。
我常常想,我们的命运到底是谁在掌控着?地动山摇的一瞬间,谁也不能完全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假使我们此刻依然活着,那是我们自己一定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吧!
父亲和奶奶去世后,我也在思考,生命的意义究竟何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生活里再也没有什么快乐的事情了。
生命的逝去是如此的偶然。就像它最初诞生的时候,从几亿个精子里面被挑选出一个而创造了你,那精子和卵子来自于营养,来自于阳光、空气、水、维生素、矿物质……如果有一点点的偏差,你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的你了。
生命一定不止是这一具躯体,它还有灵魂。
关于灵魂的知识和奥秘,我已经思索了多年。灵魂有它们的本源和世界,或许那个世界才是唯一真实的世界。我们这个物相的世界或许是一个梦幻泡影的世界。
就像梦一样,人的一生是一场长长的大梦。当人死去,灵魂出离然后回到它们真正的世界,物质世界终要幻灭,因为万物皆是无常。
万物无常,但是造物的那一位却永恒不易。
不管你学习文学,艺术,哲学,历史,宗教……最终都会走向那位神秘的造物主。世间的万物都有生老病死、成住坏空,祂却是唯一例外的。每一个灵魂都是祂的一部分。
我想,这就是生命唯一的奥秘。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也深深地思考了一辈子。
每个人都得靠自己,花费多年甚至一生的世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直到老之将至,死亡来临。
每个人最终都会知晓其中的奥秘,因为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源自于上帝的灵魂。
2018.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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