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发生时可能都在意料之外,就像我们去华新公园游玩。
说我们是指我,我的妻子,还有孙子。中午我正准备午睡,孙子要跟他上班的姑姑去肯德基,拽着她的手,吵得厉害,像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妻子没办法,任他的性子。出门的时候交待我,两点去接他们。
回来的路上经过公园,没玩尽兴的孙子像个大人样,求我,“爷爷爷爷,带我去公园玩会吧!”带他一个人去,那意思是要他奶奶看护车子一样。他奶奶还笑,说时间还早,就去玩会呗。
我将车子停在面临华富街的北门口,这里正在修路,标志线模糊不清,交警应该不会来收钱的。下车进门。以前这里没门,只是摆放着几个光滑锃亮的大石球。现在有门卫,还是没门,用的是不锈钢竖成的栅栏,人经过,屁股左歪一下右扭一下,像小溪遇上石块,不得不击起几朵浪花。
头顶上天气不错,太阳从云堆里进进出出,尽管时节已是晚秋,但没有感觉到一点寒意。进门的通道两边是叶子泛黄的银杏树,夹杂在墨绿色的香樟树中,有点层林尽染的错落感。
通道也像一棵倒下的大树,树杈就是一条条连接通道的小路。虽然是午后,彩色的跑道上,大理石块铺设的草坪道上,还有鹅卵石密布的踏步道上,仍有快走慢跑的年轻人,散步健生的白发老者。
孙子不知道风景,但是喜欢热闹。一下地,就似在封闭已久的家中才出来,如同一只快活小鸟,独自飞在了前面,嘴里还吚呀吚呀唤个不停,吓得妻子的高跟鞋“叭叭叭”地拍打着路面。
我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晃悠着。这条通道不长,两百多米的样子,尽头就是公园的心脏――湖。当然是人工湖了,公园本来就是从田野里修建出来的。我来的时候,小镇还在它的西北边。脚下是村庄,稻田,还有弯弯曲曲的机耕道。公园建好后,周围又陆续建起了住宅群,商业街,一下变成了小镇的心脏,成了居民,打工者休闲的场所。
秋深湖浅浅。浅的是水,浅的是倒映在湖中的景色,连同缩小了的天空。
我们沿着湖边,也是沿着孙子划定的线路行走。他不要我们抱,牵手,想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甚至踏到刚刚剃了光头的草坪上,迎着斜坡,歪歪扭扭地登上了一个“小山”,那里有个亭子,静静地站在秋日的暖阳下,静静地盯着来往的游客,静静的准备接纳来此小歇的恋人。
孙子却不理睬亭子的好意,从亭子中心径直穿过,连眼皮也没眨一下。下“山”是大理石铺就的踏步,我怕他摔倒想去抱他,谁知他的小手摇得像拨浪鼓,嘴里还吐出一连串的“no,no”声。引得我和妻子一阵欢笑,但我还是走到了他的前面,看他一脚下去,立稳,另一只跟着下去,彼此循环反复,步子虽小,速度倒也迅速,所以很快也很安全地下了“山”,我却是一面看护着他,一边倒退,还不能干扰了他的步骤,显得有点慌乱。
从“山”上下来,小道呈东西走向。我想引导他去西面的湖边,去湖边亭子里坐坐,让他奔波的短腿休息一会。他却坚持他的路线,也许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在他自己的思维中,刚刚翻越了一座大“山”,有了成就感,便有了自信。他立了片刻即转过身,朝一顶桥奔去。这是跨越河沟的小桥,大理石的,光滑滑的斜坡从踏步中间穿过。孙子踏到斜坡上,另一只脚上去,还没等换脚就滑趴下了。妻子赶到他身边时,他旋即爬起来,脚,横移到了踏步上,吃了亏似的,手也扶住了栏杆。
下了桥的小道贴着河沟蜿蜒曲折,向南扭去,道上除了风还有从柳树的枝叶间漏下的阳光。孙子领着我们向前。其实在陌陌的地方,他是没有方向感,也没有目的地,有的是好奇心,还有是顺着脚下的路。
我们跟着他,他跟着路,不知不觉画了半个圆,依旧是来到湖边。没有树枝遮挡的太阳也在画园,明晃晃的向西滑落,湖水也有了光泽,片片银鳞般刺着眼。湖边石台石凳上,打牌休闲的老人们开始立起来了,似乎太阳一滑进西边的天际就不见了,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们也得回去了,孙子在他奶奶的怀里大叫:“NO,NO,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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