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的一曲《南方姑娘》,把思绪带到了北方。
大学时候,到太行山写生,坐了近20小时的火车,一路上看到中原一望无垠的麦田,才知道土地是可以这样广阔的,而到了太行脚下,被震撼住了:平地拔起,像一道屏障,突兀的阻绝了一切,立壁千仞,在这样的景象面前,胸口感觉像被死死的压住一样,不敢大口喘气。然后从山脚坐大巴,在山间盘旋绕转了近90分钟,才到了目的地:朝阳村,一个人口只有不到300人的地方,一个在千尺悬崖上的孤村。
这里的海拔近1500米,气候又干又冷,即使我们去的时候是开春,雪水融化,也丝毫感觉不到滋润。除了缺水,还缺土地,这里的农作物大多是小麦,在高五六百米悬崖边的土地上耕作,而散落在山间,有一些野生的梨树、柿子树和苹果树,果子皮厚干涩,但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贫困山区,已经算是最好的水果了。
我们居住的地方,是简单木板房,上下铺加上好多床永远盖不暖的被褥,每天的物资都靠唯一的一辆破旧的小货车,从山脚下拉回来,基本是土豆、马铃薯、洋山芋、地蛋...,每天硬邦邦的馍馍就着糊了的小米粥,还有一大盘土豆烩马铃薯,偶有几条像肉丝的东西也被疯狂争抢,一开始还很不屑吃,到后来,连馍馍都要打包,作为以防半夜饿了的干粮备着,一周下来,眼睛都饿得放出绿光,两腿打晃,烤土豆都能捂着吃半天。除了吃,洗澡的热水也是定时按量供应,每天40分钟,一百来人排着队,用涓涓细流的热水擦洗,而洗衣服更是奢侈的事情。吃不饱,洗不了,睡不好,正常套路下应该会暴动的,但我们还是非常自制,毕竟房东是这次带队的系主任的亲大哥,所以条件再简陋,也只是在锻炼我们意志,呵呵。
物资上的紧张,倒没有闭塞住我们的脚步。每天吃完馍馍后,就带着干粮,几个同学开始找地方写生,开始探索这个地方。荒凉的山上,长着许多连翘,开着小黄花,村民会采集这些小黄花,晒干泡茶;这里的房子,屋顶是就地取材,用石板盖的;很多房子里会有棺木,那是老人为自己准备的;村里没有学校,小孩每天要走七八里山路到隔壁村上学;村里只有一个卫生站,但基本没有什么药品;这里的村民,一般只养一两只鸡,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舍得吃;村里有一座龙王庙,用来祈祷雨水;在山道旁,会有一些手指长的树枝,支在道脚附近,像梁柱一样抵着;下山的路有三条,其中一条是羊道,沿着崖壁开凿,最险的地方,只容一个人通过,在崖边往下看,腿会抖;这里的夜空黑的很纯粹,能看到银河,偶尔还有流星划过;除了这些,还有这里的山,你无法忽视的山,像是大笔一挥,气壮山河,豪气万丈,并把它留在了画纸上,三周的时间,爱上了这里。
大山把人困在了一隅,也把吵杂事物挡在山外,在漫长的时光里,长出了自己的性格。南方的姑娘,你是否会爱上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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