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的人生长河里,人到四十就如同到了一天中的正午时间,人会变得开始更加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和人生后半程的规划,人在这个时候比以往任何时期都需要集体归属感。我们经历了人生的春和夏两季,越发感觉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这句话对我们内心的触动。当我们们站在自己生命抛物线的制高点回头望望,小时候对我们来说还不算太遥远,童年在我们的心里永远是一段斑斓、美好的回忆。我不想用无忧无虑来形容那一段童年时光,因为我们大多人都没有过过太多的说起来有点奢侈的能用无忧无虑来形容的童年生活,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童年里还是充满了玩伴间挚真的情谊。
可能我是我们国家建国后的第一代留守儿童,父亲当兵复员后被分配到了矿区工作,回一次家要倒两次汽车。母亲比较要强,处事却又不太会圆润和为人又不擅长事故。父亲一生坎坷生性忠厚,虽然命运待他不薄,但他并不是一个乐观和内心强大的人。母亲每每有啥要求他都一味满足,而大多数时候的常态却又是无法达到母亲的要求。
父亲和母亲生了我后盖的新房子是按照我母亲的规划要求盖的——很符合母亲要强的性格。虽然在我看来完全影响了父亲兄弟的和睦,我父亲也是不加阻拦的一味满足。正因为我家新盖的房子比隔壁我大叔家的房子高一尺宽一尺,就留下了妯娌走的不亲近的祸根。婶婶住着扎心没过几年就搬去了另外一处新房宅,搬走后旧房子空了下来婶婶悄悄卖给了别人。正因为这一卖我家隔壁就住上了外人,这就成了我妈对于一排房子隔墙住两家人的心病疙瘩,直到近几年把隔壁的半个院子买了下来打通成了一户大院后我妈心里才算是得到了宽心。
我家的房后面隔墙就是我们村的小学,我在那里上过一个短暂的育红班,那个班我印象是在学校的第二排西北角的位置,下课了校门口有卖酥棒、黄瓜水果的,班里的同学一个也不记得了,隐约觉得或许有静坡和少英,或许是因为他俩比别人穿的干净,也或许我把印象中的干净孩子都当成了他俩。
因为父亲常年在矿区工作,比我小两岁的弟弟要妈妈照顾,学前班的我在放学后就谁也顾不上管了,我就跟着高年级的孩子们玩。或许是因为我两三岁小时候在姥姥家待了好几年,回村后讲话时候有些语法用词的不同,我讲话总能引起别人的好奇,比如很大、很高的“很”字,我总会说成“嗨”字,还有高年级孩子让我帮他们干活,会说成嗨让我干活儿!
学校的劳动基本上是擦黑板、扫地及清扫学校院子,我一个小土孩儿被人指示扫扫院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扫院子里最重的活儿是把扫成堆的垃圾倒掉,高年级学生会扫一堆土装在铁簸箕里满满的故意让我端不动。那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总能满头大汗的倒掉一簸箕又回来端下一簸箕。还有就是放学后跟着别人去捡玻璃,一分钱一个瓶,一分钱一斤碎玻璃,我们一堆孩子就为了这一分钱的利益满世界的跑。用衣服兜着捡来的碎玻璃交给大年纪孩子,把自己家的瓶子也都拿来上交盼着大孩子帮我们卖掉一起卖掉分钱。我勤勤恳恳捡了很多天碎玻璃,倒腾光家里所有的玻璃瓶后,终于盼到分钱的日子了结果我分到了1分钱,瞬间有种上大当了的感觉,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张心眼儿了。回顾以往几十年里我吃过很多次亏,也得到很多成长,也越来更加懂得了共同协作和主动分享。
我的童年正处在集体所有制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过度的时期,村里车轱辘比人高的大拖拉机不记得归谁家了。村里的供销社也归个人经营了,湿漉漉的大颗粒海盐一麻袋一麻袋的堆在墙根几大剁是我们捉迷藏用的也瞬间清光了。敲得鼓、打的锣、拍的镖等响器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掉了。队里的驴杀了分肉了,农具抓阄分掉了,土地也分到户里了,按人头每家都有份。
孩子谁都淘废过,我们那时候的淘废就在分地后,没有一点是非对错观念的我们一群孩子,整个下午在地里玩的不亦乐乎,对于祸害了谁家的庄稼也没有什么意识。天黑回家后村口传遍了是我和聚军拔了人家的红薯苗,第二天我们两家大人给人家买苗种上了。
家里人实在是顾不上管我,就把我又一次送到姥姥村里了,在姥姥家小学没有育红班,我直接上了小学一年级直到小学二年级第一学期读完回得西大诰。那时候在学校没有厕所,所有老师都到离学校最近的我姥姥家方便。学生们就在一间倒塌了的教师墙框里尿尿,地上尿的都是湿湿的水坑,下节课我们就又前呼后拥的进来踩着砖头继续尿,经常看到别人被推倒进尿坑里,也有自己被推进尿里。
八九岁是初长个子的年龄,年时候最好吃的东西是姥姥专门给我腌的咸鸡蛋,有时候用鸡蛋炒咸菜,我记得那时候我总是用馒头把锅底上的油腥蹭个干净。姥爷是读过私塾的有文化的老党员,建国后村里第一任村长,他那时候教我古诗、珠算还有王云五的注音字母bpmf写起来有点像日文的样子:ㄅ、ㄆ、ㄇ、ㄈ、ㄪ、ㄉ、ㄊ、ㄋ、ㄌ。
二年级下学期我就回到咱村了,在村南的新学校上学。因为是下学期转学没有学籍,选少先队员时我就败给了晓辉同学,再下来我就没能参加当年的升学考试。
新学期我还读二年级,和我一起读育红班的同学们汇合了,同学们教我《蜗牛与黄鹂鸟》。二年级选少先队员时我的同桌净敏使劲帮我喊我的名字,我又一次败选,直达5年级全班就我一个人不是少先队员,宋孟军校长还能奇怪学习挺好的怎么还不是少先队员,他不带课不知道我四年级前是一个地道学渣。二年级的时候学校里杨丽巧玩儿溜溜球到树坑里去捡,拿到球站不起来了。有一天净敏拿到学校一个大贝壳,是她姐姐姐夫旅游结婚带回来的,那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一个贝壳。虽然现在我见过形形色色的贝壳类工艺品和珊瑚摆件,但是二年级净敏带的那个贝壳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第一次对江、河、湖、海有了一点朦胧的概念。三年级时我的同桌聪军大脑炎留级了,我和聚军这对难兄难弟一个星期被班主任开除回家过三次,被班主任口头开除赶回家这件事小学三年级里一直在不断续演。
四年级里遇到一个数学老师班主任,从那时起我才开始做一个好学生。或许是因为他是我一个舅舅的学生,就对我格外亲近照顾,也或许我真的是个有潜质的好学生,因为那时起我贪玩儿的心小了,成绩出奇的好。也或许是小孩儿都是顺毛驴儿,老师对你好了你就自然对他的课有兴趣,学习效率自然就高。
关于关于这个班主任白银社是个好老师还是还是坏老师在同学里是有点争议的,因为他对好学生爱护有加,对后进的同学也是比较暴力,一个问题回答不上来,轻则被狠狠数念一顿,也经常用小棍子打人。不像现在不让老师体罚学生,那时候其他老师也常有打人的时候,各年级也常能看到被老师打一顿的孩子,还要安排第二天叫家长,一般辛苦了半辈子的学生家长都是尊重知识的,送到学校后还要给老师说好话,然后再托付老师句多督促些,让孩子好好学不上进时就打等等之类的话。虽然白老师打孩子,却从来没有其他班主任那样为了整体成绩高,安排几个学习差的同学不参加当年考试,然后自动留级。反而白老师的学生平均分总是全县前三名。
每每成绩出来他总会喝醉,喝醉后会拿个米尺进教室按照考试成绩排名杨立巧、张静坡、我一个一个靠墙排好排到最后。这时从好学生开始数落起,这也是有同学说他比较浑的原因。我相信我还是比较懂他的,虽然他教学成绩好,但他一直是民办教师,这是他人生的一个结。别的正式老师有在外兼职的,他却是一心一意顾教学的。水平不高,方法不当我替他认了,有些正式老师赶集卖货的时候都会把学生扔了上自习,白老师却固执的坚守他的操守,这是我感念和崇敬他的地方。他就是这样坚守了一辈子工资比别人低的民办教师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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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如小河流水静静的流淌一去不复返,留下的是阳光洒过河面斑驳的粼粼波光种进了我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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