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绿化带的紫叶李开得有些繁茂,压过了血红色海棠的势头。半个月前,只有海棠在寒风中艳丽地开着,但街上是空无一人的。如今天气回暖,企业复工,单穿着毛衣的妇女也开始走出家门,戴着蓝色口罩,放下刚买的新鲜蔬菜,捻起花的枝丫献上朋友圈久违的合照。
交警站在路口的红绿灯下,路肩停放着一辆白色轿车,路中央倒下一辆笨重的电瓶车,后面经过的车缓慢地从一旁开过。电瓶车旁的人大声嚷嚷,指手画脚,路过的人依旧按照惯例漫无目的地看上几眼,偶尔说上几句。这是我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看见鸡毛蒜皮的纠纷,我感觉到烟火气,那种包裹着米饭与柴火的气息,有点温暖,有点呛鼻。
习惯了天还没亮的空旷街道,感受风刮过树叶的上皮组织,像新闻报道断线的雪花音,吸附在灰黑的沥青路面的间隙。而如今,汽车发动机的制动声,腰间钥匙的碰撞声,高跟鞋扣在步道砖的体面声,构成某种疏离的亲近感。
综合执法的车与载满水果的车正并排缓慢行驶在车道上,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我想一定也少不了一些不寻常的问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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