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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珍贵的爱

最珍贵的爱

作者: 林静有润 | 来源:发表于2018-12-27 08:55 被阅读0次

    提及妈妈,很多很多想说的想写的,却莫名有种无处下笔的苍白感。害怕自己笨拙的笔伐,拙劣的语言表达,模糊的思维,无力将妈妈在过去那漫长的洪荒岁月里毫无保留地给予我的所有的关于“爱”与“亲情”的东西全部呈现在笔下。

    小的时候,从来没有真正去思考和体会关于“母爱”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年幼,理解和见识都受限,很多的爱和亲情,无形当中被我的懵懂无知淹没掉了。

    如今日子一天天走过,岁月已悄悄地在我脸上打上了烙印,褪去了婴儿肥的脸蛋,和偶尔在镜子中看到的一两条鱼尾纹,让我开始感叹时光荏苒,开始思考时间所改变的某些东西。

    记不清从哪一天开始,我会注意到妈妈脸上的斑点和皱纹以及两鬓渐长的白发,会注意到她手背上的皱纹和日渐清晰凸起的经脉,会在挽着她的胳膊一起行走时故意捏捏她那慢慢松弛的皮肤,期待着那么一丁点儿的弹性。可惜并没有多少弹性,我才知道她的身体正在清楚地告诉我:妈妈老了。

    “妈妈老了!”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现实。曾经有人问我:“在你的一生中,你最害怕什么?” 还清楚的记得我的回答是:“最害怕父母老去。” 如今看着这句话正在慢慢兑现成现实,无奈又害怕,根本不敢去想象父母老去,没有他们的那一天,我会在哪儿?做什么?过得好不好?多少次读到“父母在,家尤在”的文字时,共情的悲伤肆意,将我重重挟裹,似乎在暗示我没有父母在的日子会多么苦涩难捱。

    至今我都不愿承认父母老了,打心底里抗拒这样的事实。也许是我太想一辈子当孩子,因为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人会把我当作孩子看待,所有的过错与艰难都需要我一点一点去扛。没有人关心我累不累,没有人疼惜,只有爸妈能像对待孩子一样给予我最厚重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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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妈妈出生在兄弟姐妹比较多的家庭,从小家境就不殷实,因此读书不多,自然文化程度不高,可是她勤奋好学的劲儿至今不减。小学时,我被选为优等生去参加镇上的竞赛联考,黄冈密卷上的很多数学题不会做,空着又怕老师检查挨批,只得跑去问妈妈,可是她初中就辍学了,面对我提问的数学难题,她一时语塞,无法解答,提议我到村头那个老师家求助,我因为胆小而支支吾吾不敢去,妈妈索性捧着我的书本独自一人上门求助。回到家后再把那道她已经搞懂的难题,详详细细地讲解解题思路和答题步骤给我听。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妈妈,其实很聪明。她讲解题时,思路清晰,有条不紊,毫不逊色当时教我数学的老师。那时候,我总是幻想:如果妈妈小时候有条件好好读书的话,她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

    那年暑假两个月发生的很多事情,现在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她当时总是专心思考帮我解答难题,实在是难倒她的,她就去村头那个老师家求助,自己学会了搞懂了,回家再仔细地讲给我听,从不含糊敷衍我任何学习上的提问。

    参加工作以后,在年复一年的工作日常中感到脱离学堂后的我因丢了学习的劲儿越来越颓废的样子时,从前妈妈那为了我的学习勤奋辅导的样子,时不时地重新跳动在我的眼前,像是在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永远保持一颗好学上进的心。

    痛定思痛之后,我一改往日懒散与放纵的状态,重新给自己的生活定下一个个小小的目标,每天在繁忙的工作结束后回到宿舍,挤出一点点时间,一个人正襟危坐在青灯黄卷下。为了不被当下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吞没,也为了能在清苦幽暗的岁月中凿出一丝丝亮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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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们这个时代,人人几乎都能吃饱穿暖,但是缺吃少穿的依然不少见。在闹市逛街,或是在大型菜市场买菜,或是在车站穿梭等等,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身体残疾的乞讨人,还有很多每天都背着蛇皮袋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四处游荡的拾荒人。

    他们的穿着打扮脏乱邋遢得简直和现代化的都市形成最鲜明的反衬,这种反衬的落差大到即使他们走遍了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也始终走进不了现代化的大集体中,注定要成为被城市所边缘化的的一小撮人群。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对城市里的乞丐和拾荒人都嗤之以鼻,以一种大多数人都习以为常的反感面目投向他们,像其他人一样厌恶他们身上散发的怪味,轻视他们卑贱而低下的生活方式。更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任人践踏尊严的方式维系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所以会毫不犹豫选择远离他们。有时候碰巧路过一位跪地乞讨者,宁可迅速找到一条最远的路线绕过去也不愿靠近他们半步,那种排斥与抵触的情绪不知何时膨胀得如此巨大,使我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都忘了自己竟也是一个从偏远村庄走到城市里的孩子,那个村庄也有好几个乞讨者和拾荒的人。

    很庆幸,最后是妈妈带我走出了那种光怪陆离的市井媚俗,帮我找回了缺失的心灵美。

    一次同妈妈一起出远门,刚到站口的时候,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端着磁钢碗伸过来乞讨,妈妈二话不说掏出钱包就给了钱。我嘟囔着嘴巴告诉妈妈不要受骗了,大家都说现在的乞丐是装出来的。顿时,妈妈一脸厉色,责怪我小小年纪太市侩,教育我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良心,不能因为大多数人怎么做你就跟着怎么做,弄丢自己的是非观和为人处世之道。

    后来,我常常回想妈妈的一言一行,说不上多么真理和哲学,但总能给人当头一棒的感觉。

    她总能在扑朔迷离的泱泱尘世里,看得清最真实的东西,永远保持自我,不盲从不迷失,眼里始终装着真善美,也给社会创造美。她从不编排任何人,即使对路边的乞丐也同样保持着独有的悲悯之心,尽自己的一份善意给城市里的一小撮“边缘人”以温暖的关怀。

    今天我虽已经学会了把刚喝完的塑胶水瓶主动递给城市里的拾荒者,主动捐点小钱给身边的乞讨者。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的一点点善意惠及不了多少人,可我只想一直一直这么做下去,做一个“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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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七八月的广东天气,时常刮风下雨,偶尔会有猛烈的台风来袭,所以炎热的夏天这里的人们一边尽力克制着内心的燥热,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天气的变化,谁都怕遭受台风的打击。

    那个周末我因为一个人在宿舍太无聊,便去了妈妈那边住了一晚。换洗的衣服,一早妈妈就帮我拿到楼顶晾晒。刚吃完午饭,天气突变,台风说来就来了,妈妈赶紧跑到楼顶收衣服,不巧的是那件我才穿第二次的披肩被呼呼的大风吹起来飘荡在空中,一会儿吹到隔壁的房顶上,一会儿又被狂风卷起飘到更远的对面房屋窗台,然后又再次卷起……妈妈看着我那件越飘越远的衣服,着急得要跑下楼去找回来,我连忙跑出去阻拦,台风来得紧,注意安全不要下楼,一件衣服而已,丢了不碍事。她坚决不依,说一定要帮我找回那件衣服,便直冲冲地跑下楼。

    雨哗啦啦地下下来了,我探着脑袋趴在窗台上看见她手里撑着的那把黑雨伞,在狂风暴雨下根本毫不起作用,雨点全部打在她的身上。靠在六楼窗台前的我,凝望着地面上的她,瘦小的身体在风雨里飘摇挣扎,每向前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狂风暴雨让人十分恐惧,我不敢跑下去拉回她,只有一个劲儿地扯着嗓子喊她快回来。不知道是风雨声淹没了我的喊声,还是她执意要找回那件衣服,她头也不回,任凭风雨打在身上。

    当时我真是又气又恼,觉得她行事鲁莽,完全不顾后果。人始终比衣服重要,何苦为了一件廉价的衣服去受尽风雨的折磨?带着又气又恼的情绪我却不敢离开窗台半步,就一直远远地望着她拿着一根竹竿似的东西,既当防滑的拐杖又当作拨开花坛草丛的工具,弯着身子仔仔细细地寻找,不放过对面花坛的边边角角。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回来了。看着她满身湿透的可怜的样子,我的鼻子开始发酸,可她却笑盈盈地说:“给,你的衣服找回来了……”

    有时我挺不理解她的一些行为,告诉她一件廉价的衣服而已,不值得她这么拼命找回来,她的安全比衣服重要得多。她却回答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帮我找回来,让我下次还能穿上这套完整的衣服。

    从小到大,常常被妈妈这种“爱人”的方式弄得哭笑不得。很多时候会嫌弃和抱怨她给予我的这份爱太过沉重,以至于我承受不起的时候会懊恼她对子女爱得太多太多,却为自己考虑得太少太少。

    现在我终于懂了,所有关于子女的事情,无论大事儿还是小事儿,在她的眼里,都是最最重要的事儿,哪怕只是一件被风刮走的披肩。

    如今她的子女都已长大成人,各自都忙活着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少有时间伴她左右。多么希望她能学会爱自己多一点点,因为我所能给予她的关爱很少很少,她能爱惜自己便是减轻我对她愧疚的分量。

    此生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福气,遇见这样一位妈妈。给予我的关爱,余生都写不完。

    她给了我生命,又教会我如何去完整生命。

    而此生我只能尽我所能,过好自己的生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让她少些牵挂和担忧。我唯一能给予她的一片“孝心”就是在她需要我的时候能陪伴在她身边,给她一个平安喜乐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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