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黎明更早到来
却迟于那场内部的战争
石板与青砖的缝隙渗出战士的血痕
鲜明地提示：晨光熹微
我比青春更早到来
却迟于那出凄惶的爱情
坚硬的石碑挺起大地的骨骼
千秋贞烈，已不是为了唤醒沉重的诘问
我比财富更早到来
却迟于那道逶迤的船灯
运河的涛声拍击着戏子的梦呓
拉魂腔冷凝为画墙的料峭
我一直都来得太早太早
只为了达成一场鬼市的交易
我沽出金子、甜油与热泪
却换不到深埋于八卦图中的谜底
今天，我比一场大雪来得更早
却见你雪人般茕茕孑立
我知道你等的人不是我。你在等那些
被咒语带走的人们和不被带走的孤独
送一个句子通过中宁街
你帽沿压低 低过锁钥
低过龙舟驿的画檐
氤氲而过 像词语一样带着意义
你多年不再怀乡
甚至不再满腹惆怅地写诗
中庸而宁静 一如这寂寥的老街
行走还是被一再地引申
笃笃的青石板被踩出火星和水渍
天空的姿态也如此之低 低到老街的口唇
你不会忘记送一个句子
通过中宁街 其实就是
送一份众所周知的情报
给早已销声匿迹的自己
有人在拐角处谈论诗歌和死亡
还有人在调情 与穿街而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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