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以后发现,我们成长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父母衰老的步伐,他们越来越像个孩子,而我们还没准备好。
自从母亲学会了玩微信,我们的聊天记录里就多了各种链接、搞笑小视频,小到家长里短大到人生发展,各种题材,应有尽有,但我从来不看,如果她问起,我就像一个没写作业被逮到的犯错小学生,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屡教不改。我们保持着她不停地发我继续不看的节奏,相安无事。最感动的一次,就是一条“今天是女儿日,如果爱她,就转发保她平安”的链接,虽然知道国家法定节假日里根本没有这个节日,也知道这是公众号在赚流量,但还是忍不住幸福,被人记在心间的幸福。我有时候会问她,“是不是只要和子女有关的事情就是大事?即使有些事情看起来很蠢也知道是假的,还是会去做。”她一脸骄傲地看着我说:“那当然啊!谁都想自己孩子好。”她没发现,她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可爱。
前段时间,家乡在发洪水,整个县城成了水上乐园,大家的裤腿都卷得很高,像插秧的农民。小孩子们可开心了,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玩水了;大人们也童心未泯,好像久旱逢甘霖一样欢喜,仿佛能冲刷这一生的辛苦,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但却苦了在一楼做生意的商贩,洗菜的小盆像一艘小船到处游荡,店主愁容满面地埋怨道:“这老天像是漏了一样,拼命往下倒,菜都烂了也卖不出去,愁死人了。”
雨停了,父亲骑着已有些历史的电动车,载着母亲,伴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去汴河边上兜一圈,说是这雨把人困在家里,有点躁得慌,好像要生霉了似的。
手机“叮”地一声,手机屏幕显示母亲发了一个小视频,我以为无关紧要,便又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直到忙完手里的活,伸伸懒腰,才点开一个长达五分钟的小视频。他们在玩水,父亲手里拿着鞋子,在前面走着,母亲跟在后面,甜甜地喊了声“老张”。他回头就是一个微笑,额上的皱纹溢满了爱,已失去了年少的英姿,看着也矮了几公分,但不甘示弱地也掏出手机,两个人互拍,有点无聊又有点美好,想给时光按暂停键。镜头里的他们,虽然还是大人模样,但已幼稚得像个孩子,笑得花枝招展,就像看到了幼儿园春游的自己,手舞足蹈。
“水好玩么?”我问。
“那当然喽,可好玩了。”她满脸稚气地回答道。
“那你好好玩吧,注意安全,拿根棍子探路,看不见会踩空的,把鞋穿上不要把脚划破了,早点回家,防止突然下雨淋生病了。”我啰哩吧嗦地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话怎么这么多呢!”她嫌弃地说。
她好像忘了,自己十年前比我还啰嗦话比我还多。
你看,他们都老了,可我们嘴里还在叫喊着自己是个宝宝,不敢谈恋爱也不愿负责任,更没能力放心大胆地告诉他们可以无后顾之忧地依靠我们,或者说我们还没有做好时刻会失去他们的准备。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了
END
我是卷毛张
一个终其一生也要拥有爱与自由的姑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