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国家现在信仰共产主义,它是接续西方近代产生的人要紧密组织起来,对这个世界有所改造,以此创造人类的新生活的思想来的,它的总基调是要发展、要生产、要提高科技水平,并且相信这些都会让人们走向更加幸福的生活。试问,这样的思想合适吗?俗人陷于日常生活,对这些议题只能附和着说是,建国以来的风气也让大家对此深信不疑。我们可以看到,人们住进了高楼大厦,用着电子产品,仿佛拥有了天眼通、神足通、他心通,收入增长了,也见证了科技的日新月异。相较于古代东方国家的盘旋不进,又如乾隆时期饥饿的盛世,当今中国在国际上越来越有地位,脱贫攻坚确实惠泽有需要的人,这怎么不算是进步呢?
但是,要我说,这一切都是西方价值观下的认知。
随便查询即可知道,达尔文的进化论从来就只是一种理论,而我国一直将其作为毋庸置疑的人类发展规律,为何?若不这样,人们的劳动便没有了意义,人类的发展便没有了规律。对于当今世界来说,这样的学说确实很重要。在这样一种宏观视野下,什么人来领导大家、人类应该做些什么似乎是无关紧要的。但对古代的中国人来说并不是这样。
二十四史,它代表了中国的正统史观,绵延两千年的中国史学又着眼于什么呢?大概只有一个对象:“人”,若乎“本纪”、“世家”、“列传”,皆占据二十四史的主要篇幅,虽不乏五德转运、天地异象、奇梦奇事等内容,但描述一个又一个的人总是中国人最为关注的。说一个人,其实又是说他这一生所做的事,故而人一生中做了什么事,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哪些做了、哪些没做便是人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虽然不是说如此便是人世间的全部,但中国人竟能从中贯天彻地,在三千年前就得出“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一道理,让这一种族历经沧桑,从古至今未曾断绝。
此岂能以今日史观否定之?尝观古籍,《礼记》:“作淫声、异服、奇技、奇器以疑众,杀。”《庄子》:“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可见吾族人对此无甚兴趣,但尽管如此,商之青铜器、墨子之木、鸢秦皇之陵、辛追之墓……无不证明着我族人不伐高超之技巧。虽然如此,未见如此技巧载于史册,何也?技巧为人所用,善人以之助人,恶人以之杀人,古代史官,未尝不明此理。其又见人世间诸多悲剧、惨剧皆因人心放肆而起,故而无不以王、侯、豪杰之兴衰示人,告诉人们到底应该关注什么?追寻什么?
或曰,西方史观所昭示者,乃是人类大群的前进方向,一代一代人的推进,造成今日之世界,若不对此加以反思,未来人类或将酿成惨剧。余又要说,若人人不能安顿自己的心,过上顺当的生活,哪里能跟随世界潮流前进呢?故而,无论世界是否需要引路人,世界是否要一直前进,都在于我们有没有过上合理的生活。
于此,又引出一个问题,人人的生活都应顺当吗?都能得顺当吗?这又要引进佛教来说话,佛教认为世界是我们自心变现出来的,你所处的天堂,可能就是他人的地狱,如同在一公司,有剥削者,有被剥削者,两者心态当然是不同的。由此不难得知,和老百姓说未来会更好的,大家振臂高呼,让老百姓去做事,大家纷纷骂娘,给员工发福利,大家给老板说几句好话,给大家加工作,没人不抱怨的。如此看来,这世上能得到大家共同认可的事情是很少的,大概要像破釜沉舟那样,才能让人们团结起来。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关键在于,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些人就会想事,有些人只会做事呢?说他是命本如此吧,有些人还能改变,说他是自己醒悟吧,没人帮助、提点还不知道何时能够清醒。可见世间的事情都太复杂,不是一种主义,一种观念就能涵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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