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两日新得了一片好茶,需以上溪山的冻泉泡制才最得其味,便趁着晴日,和阿秋一同上山。
行至额有薄汗,日上中天时,才寻到了掩在葳蕤草木后的冻泉。
阿秋刚敛衽走到泉边预备拿瓷瓶装上一些,却被对岸突然出现的一个扛着铁锄的老汉大声喝止住了。
此地泉水不净,先生莫要入口。
这时候阿秋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不用我开口,他那一张打破砂锅的嘴就把事情原委问清楚了。
原来约莫十天前,有个平安堂的医女在此处自溺而亡了,有云游到此处的道长嘱咐过附近村民,此女子含冤而死,泉水不净,一年之内,莫要入口。
至于此医女含何冤而死,那老汉却说不出个名堂来,左右是在平安堂受了委屈,无处纾解,才走了极处。
想来人亡如叶落,然叶落尚有人感其“春泥护花”,人亡却只道泉水不净。
茫茫世间,医女坠落泉中的声响怕还不及一滴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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