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末时节,一个测绘小组,去完成侧量黄河的夹心滩的任务,早晨七点左右,测绘大队的吉普车送这一行人到当天侧量的起始点路边,说好晚上再到任务完成的那一段等候接回,任务是明确的,七八个人组成的小组,配合密切,精诚合作,一般都可按时完工。
他们穿行在黄河滩里,坚实的脚印在沙地上分外明显,跑尺子的,看镜头的,记数据的,分工明确,尽管个个年轻力壮,但常常为了完成任务总是忍饥挨饿,累得汗流浃背,一个点测量结束后,再到另一个点上,基本上是要走别人没走过的路,有时为了省时省力,少走一点路,遇到断崖在不至于伤人的前提下,有的便纵身跳下,遇水不可能架桥,便找寻河水相对浅点河道相对狭窄处淌水过去。由于当天的任务围绕着黄河沙滩进行,几次三番地淌水来去,也把过河看成了平常稀松的事。经受了黄河某处的温和平静,便藐视了黄河刚烈威严的一面,再加上血气方刚,愣头青居多,当要横过一处必经的小河流时,大约十米宽的水流比别处水急,有经验的水性好的试水后说这儿可过,他便带头扛着自己的测量工具,打头顺利游到对面滩头,后边几个也陆续游过,可是其中却有一个,自以为还勉强懂点水性,半砬子稍会游泳的,因为已淌过几次别处的小水域,便跟着下水扑腾,这儿的水明显比别处要急,水深齐胸,当他乱蹬乱拨地扑腾到达水中间时,力量不济,头脑微微松懈了一下,突然就被急流打入水中,落水后咕咚咕咚地呛了几口黄泥水,挣扎着在水流里沉浮,已到对岸的同伴,大名齐新社的,反应迅速,飕的跳入水中,快速抓住相救,连推带拉,终于没有出现意外,安全过河,大难不死的受惊者和其他同伴,坐在沙滩上歇息平静之后,依然继续工作,当天的活儿照样完工。
后来才知道,常在河边走的人,有过河经验,懂得要游过水急的河水,必须斜着顺水流方向的下方游去,不能与水硬着游,若跟水势成直角方向游过,这样的话,人一方面要克服直下的洪流冲击,一方面要往前游去,无形增加了难度,费神费力,更何况是一个比旱鸭子稍好的游者。
惊心动魄的遇险的一幕,深深地烙在被救人的心上,虽然救人一命的英雄在当时看成再平常不过的事,并没有得到什么嘉奖,而且后来也各奔东西,找寻未果,但大风大浪的洗礼,留下的大恩大德,火样的青春记忆,永远是一笔无法报答的至珍。岁月流金,那些难忘的人事刻成无法磨灭的美好的雕像,时时浮起,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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