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听人说,喜欢回忆是一种不成熟的做法,而懂得生活之人,并不会将光阴浪费在回忆。可我想说:无论对错,自己欢喜,那就是生活。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人生,如果都是千篇一律,又谈何人生?
在《活着》一书中,作者遇到许多有相似经历的人,他们对自己的经历缺乏热情,仿佛是道听途说般只记得零星儿点,即便是这零星几点也都是自身以外的记忆,用一两句话表达了他们所认为的一切。然而福贵最令人印象深刻,福贵完全不一样,他喜欢回想过去,喜欢讲述自己。他对自己的经历如此清楚,又能如此精彩地讲述自己。他是那种能够看到自己过去模样的人,他可以准确地看到自己年轻时走路的姿态,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如何衰老的。每当他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就好像重新活了一遍。
有人喜欢放眼于今朝,我却喜欢回忆过去。回忆的珍贵,就在于我们共同经历的那段时光,更加值得珍惜。我知道,过去的无法重新回来,但那些过去却成为现在的我们坚强的动力、指明灯。
我们不应该否认过去,反而要学会坦然面对。就像海浪面对礁石,即使明知道会被撞得粉身碎骨,也无所畏惧,终成泡沫。眨眼间,再次回到浅蓝色的海洋,继续让自己的宿命漂泊。人生短短数十载,听起来似乎很长远,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中,也就这么溜走了,没有回忆的填补,我们就只能静静无趣地等待死亡。我们似乎都不愿意回忆痛苦的事情,殊不知,每一次回想都能带给自己一种新的蜕变。就像书中的福贵,面对那么多的苦难,土地改革,文化革命,三年自然灾害,还有亲人一个个的离世,他都没有痛哭流涕,而是冷静地接受这一切,继续坚强地活下去。
因为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老去,眼睛老花、头发白了、手足笨拙、反应缓慢。但至少曾经记录了那些或幸福的或痛苦的,某天再提起,纵然泪湿了眼眶、模糊了视线,心里仍有那温馨的感觉,不至于老去的那日再也找不回往昔的痕迹。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也能像福贵一样,平静地讲述自己,只谈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不博取别人的同情和帮助,从容地回忆自己的一生……
留得住的,叫做回忆。留不住的,只能叫做过去。
倘若没有回忆,那我们从何谈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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