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生活在大都市里,某著名高校的知名教授,但我知道,与熙来攘往、疲于奔命的都市人流一样,我也只是一个尚还属于自己的影子,为了满足生活的需求而不得不做着一些让别人快乐或痛苦的事。
而这些事,一直都在麻木着我——麻木着我的思想、麻木着我的灵魂,麻木着同样麻木而冷酷的人们、麻木着他们匆匆的脚步和无人问津的现实、麻木着大都市高悬的明月与彻夜的霓虹、麻木着以一个伤心的月色去辐射又一个伤心的传说……
撩开窗帘的一角,让强烈的阳光照进来。在这道白色的光柱里,无数微小的浮尘在空气里不停的漂移、飞舞、存在、死亡……过强的光柱让我的眼睛很不舒服。于是我放下厚黑的窗帘,让我的世界变成了黑色。我随手点燃一支烟,烟头的光亮忽明忽暗,袅袅黑烟笔直地升起、飘散、消失。那慢慢变成了灰色而后掉落成浮尘的烟尘,给了我短暂的麻木后也就完成了其烟的意义。
夜的黑色,将我与影子对换了。我在看不见自己的地方冷冷的望着自己的影子,虚伪地笑着。
为了证明自己的虚伪,为了一种空然如许的麻木,我与一个又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女人交往,然后又和她们一次又一次地分手。每次都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喂!”一个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我转过头去,看着她。又一个陌生女人,出浴后半裸着白色的身体,白得让人恶心。
“怎么了?”我一把拉过她。望着她那黑瀑布般的头发,我狠狠地在她那白得刺眼的肩膀上重重的咬了一口。之,那么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肩脊流了下来。我有些兴奋,未及她做出反应,便将她按在了床上,黑色的屋里只有她的喘息声。
我突然停止了动作,赤着脚走下床,将她的衣服一把扔给她。
“你,什么意思?”她愤怒的看着我,依然白色着上半身。
她爱我,我知道。但我却喜欢看到她受伤的样子,这样很好,不是吗?我点上一支烟,披上衬衫,想去厕所。
她跳了下来,拦在我前面:“你?”
“你可以走了。”我一把推开她。
“你?……混蛋!”她很愤怒。
我没再理她。
“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我冷冷的看着她……
她哭了 。踉跄着穿好衣服,脸上滑落的泪珠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只是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毕竟,站在那里的只是我的影子,而她也只是黑色中我的影子的附庸。
我周身都感觉到不舒服,就连照在我身上的光线,也足以令我恶心。
走出厕所,我的空间里只有黑色。坐在窗前,看着远处飘落的鸦声,让莫名的怒火惬意地在黑色的房间里燃烧,也是一种向往。我喜欢看着火在暗夜里舞动,因为我能预测它的未来——火终究要熄灭,它终究只能屈服在黑色的影子里,无法与绝对的白色抗衡,就象我一样——也只有我自己不知道,也只有我自己以为自己是在创造着自己的白色。
夜深了,我该离开这家宾馆了。于是,我转过身......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胸前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一把银制的尖刀刺入了我的胸堂,她的胸前也插着一把同样的尖刀......
看着我们胸口涌流的红色液体,望见她因呆滞而显凶狠的目光,我凄楚地说:“我,我只是影子......我有什么错吗?”
“是的......我们......都......没有错……”她说。
我落在黑暗的手里,仍在幻想着被白色抚摸的幸福。
一股莫名的泪水,种在了自己的影子里,来不及发芽就烂在了暗夜中......
201606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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