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残魂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
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
桂岭瘴来云似墨,洞庭春尽水如天。
欲知此后相思梦,长在荆门郢树烟。
如今这残缺的心灵,又遭遇兄弟离别,更加黯然神伤;兄弟俩越江相别,双双落泪,依依不舍。
独自一人离开京城,投身六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岭南,十多年以来,历经无数次艰难险阻。
岭南山多林茂,瘴气弥漫,乌云密布似墨,遥想舍弟所去之地湖北江陵的洞庭湖,此时应该是春尽夏来,水天一色。
相隔太远,今后只能遥寄相思之梦,我会经常在梦中见到郢地的烟树,但愿梦中见到弟弟。
这首诗所抒发的是兄弟之间的骨肉之情,同时还有诗人因参加“永贞革新”而被贬窜南荒的愤懑愁苦之情。
诗的一、三、四联着重表现的是兄弟之间的骨肉情谊。
首联写在送兄弟到越江边时,双双落泪,依依不舍。起势迅拔奇突,悲情无限,有极大的感染力。在二弟宗直暴病身亡之后,大弟宗一又要北适湘鄂之地安家,作者经不起这样大的打击,故曰“残魂”且已“零落”,神情“黯然”却又加“倍”,其中自有贬谪之苦,孤寂之意。
此刻兄弟泣别,双双垂泪,虽为人之常情,却另有深意:诗人在极度艰苦恶劣的环境中生活,需要亲情友情支撑他那即将崩溃的精神世界,然而贬谪以来,亲人相继弃世,此时宗一又要北去,诗人更觉形单影只,愁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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