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进去房间放下包,换了外套,出来就去了看了看公公,公公半靠在床上,隔着踏板的桌子上放着他的杯子。
公公神色稍微有点疲惫,看见红梅进来,脸上有点笑意。红梅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公公说中午你妈炖着有汤,就汤吃一点饭就行了。
婆婆说,你搁汤里煮点嫩豆腐,可能还要去菜园掐些菜回来,把明天早上的也带回来,你回头早上就不要去了。
找菜做饭,天也就黑了,友志回来了。
红梅听着他的脚步声进了他爸爸房间里,听见他们三个人说了几句,婆婆说红梅在后面烧饭,然后,他的脚步声就过来了。
红梅没有停下动作,灶下塞柴火,灶上执铲子,水开了舀起来又灌回冷水。友志嘿嘿两声就走到灶下,帮着塞柴火。
满红进来了:“友志,来,你爸问你话。我来烧。”
“没事,我一个人行。”
晚上,和友志说起医生的建议,友志说听医生的话,然后抱抱她说,你受苦了。
眼泪不争气地溢了出来,红梅没做声,自己轻轻拽一点被角把眼泪揩了。
“怎么跟爸妈说?”怎么说呢?好像怎么说都不够理直气壮,自己亏欠着他们一样,一想又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委屈心酸。
“要说也是我说,你不想说我们就先不说,等去准备做再说。”
不说似乎又不好,说,说不清楚,说清楚了感觉更难面对。
“你不要管,你以前不是都不管不顾的吗?现在怎么想许多,我妈就是说说,人不坏。”
“我知道,我怕别人说说就变味了,出去就被人说被人问,麻烦。”
“那就先不说。去医院做了手术之后看看,能不说就不说,话总是越说越多的。”
在乡下,村里人不吝啬同情,更多的是嘲笑和八卦,虽然不一定是恶意,也足以伤人。也只有当事人知道那其中的滋味。
“不说行吗?”
“先不说,到时候有事,我顶着。”
友志爸住院的时候,红梅也悄悄去了医院,一打听,虽然是全麻手术,其实恢复挺快,就住了进去。
手术准备简单,医生说是大阵仗下的小手术,全麻、腔镜,在堵塞的近段打开一个小洞口而已,等于重新开了一个窗口,朝卵细胞敞开了大门。
因为是微创,恢复也快,红梅不想让娘家人担心,也没有告诉。就请了一天护工,第二天红梅就下床了,挺直着腰摸着床走。第三天就走路慢一点而已。
大部分时间,红梅自己照顾自己,不想让友志分心,他买饭来,两个人吃了,就催他过去。
友志爸化疗后,友志送他回家,又折身回来,陪红梅住院,因为手术后还有辅助治疗,免得那个口粘连合上了。
红梅在医院待了十来天,友志两边跑。等出院的时候,红梅恢复如初,看不出曾经上过手术台的样子。
医生说,手术效果应该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
友志说,回去不说了,就说看了打了药进去了没什么问题。
两人刚回家,满红生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城里玩,家里有个病人,你们不知道啊?你爸那样难过,你们把他丢在家就走了?有点良心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