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对家的幻想,跳脱于原生家庭之外,不受任何现实因素所困扰,就只是梦里家的模样。
今年的小学期去了海盐,和多数人一样难以免俗,要去当地最有名的景区晃悠几步。上一次来这里是六年前,初二。和寝室里的姑娘们在湖边小卖部里一人要了一瓶雪花。五月的天气已然有些许燥热,绿色玻璃瓶的土气里藏着未成年人不可触碰的禁忌。我们绕过一座山,跑到一望无际的农田边,坐在古老的江堤上,对着钱江潮源扮作大人模样饮酒。黄沙坞里的爷爷说,多年前围海造田,新江堤在三公里之外,我们在田里种地,等滩涂地被植物的根盘得结实了,就有人要来这儿建江景别墅。到时候,黄沙坞也要开发成景点…
梦里庭院深几许 风来花落雨沾襟六年后故地重游,农田还是农田,芦苇荡还是芦苇荡,黄沙坞里的原住民都已搬迁,黄沙坞要建度假村了。我和凯丽爬了当年不敢爬的山,四十度陡坡水泥地,走在路上互相感叹,这一次,我俩也算生死之交。说到底我还是惜命,爬到一半腿软的死活不敢再往前挪半步。凯丽牵着我汗涔涔的手,一点点原路返回到江堤。心有余悸之时却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堤上大片大片的野生金银花,就这么风吹雨打无人理多可惜。小时候对家的幻想是一定要有个庭院,院子一隅用竹子搭个金银花架,待至花期,趁着朝露采下,一半在中午太阳正大的时候晒干存起来,一半拿来对当年明前的龙井沁香。
梦里庭院深几许 风来花落雨沾襟我想,那物只是其一,千万物也不足完美,谁不渴望一个共赏月齐白头的爱人?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我知,他永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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