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长的最像爸的那个人走了,今早哥告诉了我这个噩耗。
原来在心里盘算过,如果想爸了,可以找机会去看看叔叔,但现在和以后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我现在是新冠中招后的第三天,要千里迢迢去江西南昌参加叔叔的葬礼大约是不现实的。
叔去了,当然也是新冠惹的祸,叔叔是前一天被传染,没过三天就走了。
叔对于我来说其实就是那个熟悉的陌生人,我一生中见到他大约只有三次,但爸无数次说起过他。
我最后一次见到叔是在18年的春天。那次见到叔后,我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叔和五年前仙逝的爸实在太像了,几乎可以达到乱真的程度,仅有的差异只是叔的脸比爸还要长,但在神态和动作上两人完全一样。在和我们说话时叔和爸的嘴角都会不由自主的抽搐,连两人说话时抚桌子的姿势也完全相同。
虽然兄弟俩自小就分离,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也不是所以兄弟都会相象,但那时我见到的叔就是爸的重生和再现,叔的这些特质让我感受到十分温暖和亲切。
其实在我小时候,叔的形象全没这般高大。那时爸提起他时总是"捶足顿胸″、"痛心疾首″,因为叔有个坏毛病,就是不回信,无论爸写给叔的信如"雪片″,而叔照样"按兵不动″,让爸的许多关切如"泥牛入海″。
而当时叔的职务也让人觉得提不上筷子,爸那时已是一位大权在握的校长,而叔仅是一名普通的会计。后辈小孩都希望自己有一门当官的亲戚,可以拿来吹嘘,那时我对小叔不禁有些失望,但小叔的艰辛和沧桑又有谁能知晓呐?
爸是家中的老二,叔是老三,小伯伯是家中最小的`奶末子″,爸和叔两人相差了九岁,叔出生是在家中按老法接生的,不慎把草木灰挤进了眼晴,以后眼睛一直红肿,所以叔的视力一直不太好,而嵚娘在叔没到十岁时就已古去,失去了母爱和应有的教育和关怀,这使得叔的性格变得十分孤僻和内向。公公即当爹又作妈抚养着叔叔和小伯伯这对双雏。
叔在十八岁时去了江西南昌报考劳动大学,该校属勤工俭学性质,那时国难家贫,爸同意了他外出闯荡,并支持他以钱粮。那知在路中钱和粮票全被同行者偷盗光,叔是乞讨着才来到了他以后安身立命的南昌。
一九六八年叔第一次探家,仍孑然一身,爸为他物色了一位老师的妻妹,并为叔在宜兴健康路7号我记忆中最早的家中举行了婚礼,并为他操办了一切,两人婚后一起去了南昌,以后很少回来。
我家在大浦时,记得叔回来过一次,再一次就是在我在大新厂做工人时,叔回来购买农场要用的大缸,当然是我帮着去厂里开票发的货。
后来听说叔在江西朝阳农场干过一任经理的职务,不论是大经理还是负责一方面的小经理,一个外乡人能在异地他乡扎下根来取得发展,当属十分不易。
最后一次见到叔就是在那个18年的春天,叔说有病想见老家人,我们四个侄子听到消息后,就立马出发去了南昌,叔那时也有78岁了,住的地方一般人是不敢想象的,在一幢没有电梯的老公房的六楼,更让人瞠目的是此处小区内的楼间距是如此的近,用一根不长的竹篙就可以伸到对面楼内。
也许是通风不畅,也许是叔和婶已经没有精力去收拾,家里所有的绳线上全挂满了一尺多长的白霉来,同时叔在讲话时嘴边挂满了涎水,叔热情地张罗着要给我们做饭招待我们。我去时前就已定下还有事情要早走,我只是佩服几位哥是如何把这顿饭吃下去的。
虽然如此,但叔像极了同岁时的爸,那时我心里就想,如想狠了爸,就去南昌看看叔叔吧,有神似爸的人和我说说话,那真是老天的赏赐。
那知没等到有下次,叔就走了,而且他们这辈的四个姐弟,不论男女、全只有活到八十二岁,也许这真是上天的安排,
愿叔蒋永元一路走好。
东氿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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