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位武艺高超的清洁工一起逃离了现场,“我们现在去哪里?”我问。
“回公司,我刚才说了。”清洁工说,“要不是这次出了紧急情况,我也不会带你出来,公司也不会紧急联系我……”
“宇宙护卫公司?公司怎么了?”
“袭击,最新情报显示,叛军已经开始发动袭击了,他们派出了他们自己的‘大军’,而这些‘大军’此时正在朝着宇宙护卫公司汹汹而来。”
清洁工说着,带着我跑出了教学楼。我看着这位中年妇女,感觉这才是间谍真正的样子,上一秒还在清理垃圾,下一秒就已经开始暴打那些闯入者并且跟我滔滔不绝地说着现在的情况。
“什么情况?”助教也从教学楼内闻风而来。
“公司遇袭,”清洁工说,“你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我收到了,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唉,我说了多少遍,回公司。雷政给全体人员都发信息了,让所有保卫军紧急回公司。”
我们火速地前往了校门口,此时已经有一节车厢在高速铁路上等着我们的到来了。我们跳上车厢的后座后,车厢就开始加速。我感觉车厢的速度都要赶上风了,速度之快使窗外的高速铁路上的车厢和单人座驾都像风一样掠过我们。
由于高速铁路的速度太快,我们只用了五分钟就到达了宇宙护卫公司门口。我们下车时,看见公司门口站着一大群黑衣保镖,他们一个个手中都拿着致命的武器。宇宙护卫公司似乎还在门口设好了屏障和掩护,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我们匆匆忙忙地赶上了电梯,等电梯门打开时,我却发现里面不止我们,还有许多看起来是上层楼的工人下了电梯。我们等电梯中的工人走完后,才进入电梯输入密码。
“去雷教授那里,我要去负八楼集合。”助教对我说。
“我得跟着江铭。”清洁工说,“我要去见雷政。”
我总觉得这名清洁工阿姨与保卫军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只是在学校保证我的安全。除了袁振雨和张教练偶尔称雷教授“老雷”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称他为“雷教授”,但这名清洁工却一直在直呼这名保卫军首领的全名。我认为她这次跟着我去找雷教授肯定是事出有因,因为我以前在宇宙护卫公司里时并没有看见过她的身影。
我们乘旋转扶手电梯到达了负七楼。我们看见所有保卫军的人员都忙碌了起来,像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一样,不像以前那样悠闲。我们通过那扇巨大的木门进入了雷教授的办公室,我看见雷教授并不在那巨大的壁画底下的办公桌上,而办公桌还是如往常一样杂乱。
“这老家伙不在这里。”清洁工说。
的确不在。按道理雷教授一直都会在这里工作的,或者是因为紧急情况去了楼下。壁画还是一如往常地绘在办公桌背后的墙上,我借助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的昏黄的灯光环视着办公室周围的展柜,这些一格一格的木质展柜上有许多不明来历的小玩意。
我发现这位清洁工阿姨一直盯着那幅壁画,眼神感觉不像是没有见过这幅画而感到的新奇,也不是以凡人雅俗共赏的眼光去欣赏,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竟然是……怀旧的情感,看着画中的人像见着多年未见的老友。我瞥见了壁画上的五人,发现他们与正在观察这幅壁画的清洁工有什么关联。
我正想发话,只听见了左面的墙壁发出了阵阵声响。只见展览柜的一面突然挪开了一扇门,而站在门前的正是雷教授,门后则是那个储存水晶保卫者的小房间,而雷教授手里拿着的正是水晶保卫者,
“江铭?”雷教授说,接着他将视线移到了清洁工身上。看着我们两个人,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恐慌起来,但却刻意地去掩瞒了。“你……们怎么来的?”
“我们坐铁路来的。”清洁工用响亮的嗓音说道,“江铭刚才在学校受到了袭击,而我现在把他救回来了,雷政。”
雷教授看起来有些吃惊:“哦,好吧,谢谢你。江铭,跟我来,我们需要坐临时的逃生机避避风头。”
我不知道我现在要不要跟雷教授走,只感觉雷教授和清洁工之间有什么事情……没澄清。
“江铭,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雷教授以不同以往常的不耐烦的语气对我说,“叛军的大部队马上就会抵达这里。”
“等等……”我说,看向了雷教授办公桌前的壁画。我的视线寻找到了壁画上那个年轻的女子,就是站着雷教授一旁的女子,同时再看了看我身旁的清洁工……
“等等,”我突然发现了什么,“这位阿姨,您是……”
“什么事?江铭,我们快离开这里。”雷教授说,但我发觉这位清洁阿姨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差,看起来像是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你竟然没有告诉他真相。”清洁工说,但那时她不再是清洁工了,她是壁画上的那个人:与雷教授一同击退叛军的那位夏女士。如果不仔细观察,真的看不出来这位清洁工其实就是壁画上面的这名年轻的女子,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们其实是一个人。
“您……您就是夏荷女士?我听雷教授提到过你……”
“他的确提到过我,”夏女士转向雷教授,“但只是表面对吧,就没有其他需要解释的?”
“夏荷,现在讲这些没有任何用处,我们必须尽快坐救援飞机逃生……”
“那你的选择就是逃避?第一代神锋已经背叛了你,全是因为你自己的利益。现在第二代神锋还处于懵懂的时期,你就这样欺骗他?我不希望历史重演。”
第一代神锋?神锋基因?那指的就是我父亲吗?那第二代神锋其实指的就是我。
“现在真的不适合说这些,夏荷,我们要赶快逃走……”
“逃走?你就这样像一个懦夫一样躲躲藏藏的,永远也不可能取得胜利。江晓峰说过,他当初后悔将保卫水晶这种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人来管。真相这种东西是不可能被掩埋的,既然你不想开口,我就亲自开口。”接着夏女士转向我,“江铭,这个雷教授有没有跟你提到十四年前的水晶争夺战?”
“有,”我说,“雷教授,您……”
“夏荷,说这些真的没有任何用处。”雷教授掩着面说,但这位夏女士似乎并没有理睬他的意思。
“如果不假,他应该没有跟你说争夺战后保卫军陆续失踪的原因。”
“雷教授提到了,原因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夏女士愤怒地朝雷教授瞟了一眼,“怎么可能?唯一知道江晓峰为什么离开的人就是他!保卫军里的确没有别人知道,但实际上最清楚的就是他自己!”
“我也不清楚……”雷教授说,我可以看到他的前额青筋暴起,显得十分年老又憔悴。
“你当然不会清楚他们的去向,可你是最清楚原因的那个!”
“那那些保卫军离开的原因是什么?”我问。
“原因很简单,那些保卫军并不是被别人绑架了,也不是因为自身状况或者家庭关系而离开的,是这个雷教授把他们赶出去的!”
“为什么?雷教授?”我看着他。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雷教授要把我父亲和其他一起与他闯荡的好友赶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是我赶他们走的。”雷教授说。
“那我就来说说你赶他们走的原因。”夏女士说。
“就在十四年前,在第七颗水晶初次到达地球时,宇宙护卫公司和雷暴公司就已经准备争夺了。不幸的是,水晶掉落在了南极地区,所以保卫军和叛军就只能全副武装到危机四伏的南极去争夺。
“我和雷政、他的哥哥雷俊还有江晓峰,江铭,你的父亲,都参加了这次争夺行动。雷教授的哥哥雷俊,他研究出来了一种电脑病毒,称之为“重拳”。雷俊本想用重拳病毒来在跟雄鹰联系时使用,黑入雄鹰的系统,把其他水晶销毁。可惜,雷教授认为这种病毒是不可控的,而且研究需要很多金钱和时间,还不一定能成功。雷政为了钱,不打算把“重拳”病毒研究出来,所以就一直和雷俊有冲突,直到那天抢夺水晶的时候。
“那时我们已经到达了寒冷的南极,而探测器也表明水晶已经到达地球了,所以我们就兵分两路寻找水晶。中途由于遇到了雪盲现象和叛军的伏击,使得我们全体都被风雪打散了。我和江晓峰在一起,试图联系到雷俊和雷政两兄弟,但那时探测器突然失灵了,我们只能在风雪中摸索。最后,当我们终于找到雷俊和雷政所在的冰洞时,我们看见雷政举着水晶保卫者,将它砸向了他面前的冰面。我当时没有看得太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冰面上面有两个人,而其中一个正是雷政的亲兄弟雷俊,还有一个则是叛军上一任首领薛顾。随着水晶保卫者落到冰面上,雷俊和薛顾所在的冰面全部裂开了,而他们也掉进了无底的冰窖中。
“我和江晓峰还有一批幸存的保卫军都把这些看进了眼里:雷政把自己的亲兄弟杀了。等待这个为了利益六亲不认的人发现我们在偷窥时,他就决定开除我们。可能还没有那么简单,把我们开除后,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把我们的嘴封上,或者直接灭口。所以因为这一点,江晓峰就让所有知情的保卫军辞职,并偷走了宇宙护卫公司研发的一艘巨型飞艇:“碧空”号,然后飞上云层之上,永远消失不见。雷政还想找到那艘飞艇,将其劫持,但他就连飞艇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因为这架飞艇是雷俊秘密建造的,对吧,雷政。”
“我也是为了地球好……”雷政疲倦地说,他无力地瘫倒在了壁画前的办公椅上,怀里还抱着闪着紫蓝色光芒的水晶保卫者。紫蓝色的光投射到了雷教授身后的壁画上,为上面的五个人脸上都渲染了一丝神秘与庄重。
“真的?”我问,“雷教授,您真的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
“如果剩下的保卫军不逃走,也会面临和雷俊一样的下场,包括你的父亲。”夏女士说。
我望着瘫倒在办公椅上的雷教授。我不太敢相信雷俊和薛顾的死竟是他做的,我一直以为事实就如雷教授一直跟我说的那样,是雷俊牺牲自己与薛顾同归于尽,而不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而雷教授还把我的父亲和其他保卫军赶走了,还想杀人灭口。得知这些真相后,雷教授在我心目中的人格仿佛多了一层漆黑的阴霾,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值得我去同情的那个雷教授了。
“而且这还不是他做过的最肮脏的事。”夏女士说,不想给雷教授喘息的机会,“江晓峰是不会原谅你的,其实他也早就知道了真相。你已经赶走了江晓峰,而我也不能再让第二代神锋被你扼杀在无知中!除了这些,你也必须给郭博士的死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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