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人已非年少第三回 三代同堂话家常

多情人已非年少第三回 三代同堂话家常

第三回 三代同堂话家常

    “儿子，累了？”母亲看他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关心地问道。

      摇椅是搬入新家，就在了的。算是旧物。那时搬家，母亲询问他的意见，看看要添置什么。他想了想，说，要在自己的房里放一个摇椅。母亲问为什么。他说读书累了，自己可以坐上面休息，母亲累了，也可以坐上面休息。他的房间连着一个阳台，天好时，可以把摇椅搬到阳台上，手捧书籍，口蕴温茶，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可惜，美好的愿想，被繁忙的学业给耽误了。倒是今天，他在摇椅上这么摇着，美好的感觉是久违了，也对得起十年来这张摇椅默默地躺在房里。

    “母亲，我没事。”杨楷诺睁开眼，淡淡地说道。“没事就好。快把房间收拾收拾，外公外婆就要来了。”母亲说完，就去厨房了。

      今天是元旦，外公外婆来我们家已是十年来的习惯。每当节假日，母亲都会邀请他们过来聚聚。说起来，外公今年已有八十四，外婆也有八十二了。前两年，外公在大便完抽马桶时，发现都是血，便喊外婆陪他去医院。检查下来，医生对母亲说是直肠癌，需要马上动手术。切下来才能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庆幸的是早期癌，成功率高。母亲怕外公知道后有负担，便没告诉真相。母亲了解他，尤其是他对身体疾病，恐他睡不着，胡思乱想。幸好，老天眷顾，手术顺利，切下来也是良性。外公积极配合医生嘱咐，出院后，再父亲陪同下，隔月看中医配药，调理。如今，已完全康复了。母亲现在说起这事，也庆幸外公当时的果断，一经发现，立马就医。外婆这两年也生过一场病。外婆的说法是她和外公恩爱，所以他生完病，她也要生，她照顾完他，轮到他照顾她。外婆的病倒是不严重，只是腹部长了疝气，开刀切除就可以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清脆的钥匙声，他一跃而起，知晓是外公外婆来了。外公外婆还没进门，杨楷诺喊道：“外婆……咦，外公呢？”外婆道：“杨楷诺，你外公在下面活动呢，等会就上来。”随即把门关上，换了鞋，手拎着水果。母亲听到声响，从厨房出来，说道：“妈，喊你不要买水果，就是不听。”外婆道：“诺诺爱吃我买的苹果。”是啊，我们家的水果基本都是外婆亲自挑选。每到过节或者父亲去看他们老两口，客厅上的茶几总会在这之后堆满苹果。外婆常说，一天一个苹果，身体健康。母亲瞥了我一眼，说道：“你看，都是为了你。还不谢谢外婆！”杨楷诺连忙道谢。母亲又道：“下午陪外婆打麻将。”外婆笑道：“今天怎么不出去啊？”母亲插嘴道：“不是陪你打麻将吗。”外婆笑的更灿烂了，说道：“还是外孙好。”这时，外公回来了，午饭时间也到了。大家都坐在了饭桌前。菜色也是一如既往，凉菜有萝卜丝拌海蜇皮、四季烤麸、咸鸡、烤鸭、草虾，热菜有清炒青菜，以及百年不变的山药牛筋汤。特别是天冷的时候，舀上一碗，不仅可以暖身，还能增强体质，难怪外公喝了一碗又是一碗。

      吃完午饭，休息一会，便开始打麻将。他和母亲一起搬出四角桌，铺上白布，取出麻将牌，倒在上面。他和母亲坐对门，外公和外婆坐对门。四人开始各自拾骰子，外婆最大，便外婆开庄。四、五，九，外公这，挺四，外婆先拿，三圈下来，跳帮。“一筒。”别看外婆八十二了，打牌的速度可是比年轻人还快。“九条。”在外婆下家的母亲说道。然后是外公，摸上一张牌，道：“我跟老太婆打，一筒。”最后，轮到杨楷诺。杨楷诺见外公也打了一筒，看手上筒子连着，便先不吃，摸牌，道：“九万。”外婆不要，继续摸牌，摸上来的竟是一筒，没好气地说道：“又是一筒。”母亲摸，道：“三条。”外公吃。一看，四五条。“二筒。”好牌，杨楷诺心想，“吃。”一三筒。母亲道：“这个二筒吃的开心的。”杨楷诺笑道：“七万。”几圈下来，牌面有了很大变化。外婆只剩四张牌，门面是二三万吃四万，碰五万，碰东风，听南风和八万；母亲的牌只碰了北风，看打出的牌，应该是碰碰胡，未听。外公剩七张牌，门面是四五条吃三条，八九条吃七条。连吃母亲两口。听二五八条。杨楷诺也剩四张牌，一三筒吃二筒，碰九筒、七筒，听三六筒。三人势均力敌，看鹿死谁手。母亲最淡定，手上很多熟牌可以打。我们三人，摸了什么就要打，不是付钱就是收钱。母亲打了一万，接着外公摸，外公可是高手，不看牌，用手摸就知道是什么，边摸边看牌面，看来是张危险牌。“已经被老太婆碰了，东风。”外公笑道。杨楷诺摸，一看，南风，哎呀，这张牌可没出现。看自己手上四五筒带一对六筒，牌面三筒两个，六筒一个，还剩三筒两个，六筒一个，有希望，而且自己是辣子，赌一把，道：“南风。”外婆笑道：“胡了。”两花加上碰东风南风，四个花，也是辣子。继续。第二副未果，第三副外公胡，第四副外婆胡，第五副又是外婆，第六副也是外婆。一小时下来，他和母亲还没开庄。所有的子都进了外婆的口袋。一下午打下来，最精彩的一副还是外公的全风向。杨楷诺平时不打麻将，所以外公做全风向完全看不出。还剩一半牌的时候，外公就已经东南西风、一对北风发财听好了，牌面碰了红中白皮，还都是碰杨楷诺的。外婆和母亲是老麻将了，在看外公万子、条子、筒子都打过了，便已嘎出苗头，一个风向都不往外打。杨楷诺牌也好，门面碰一万、二万、六万，听三万五万。全是对子，也是大牌。所以也不怕外公胡。麻将就是这样，要么大家堵，看谁运气好，要么大家屏，一起死。这回杨楷诺摸，一看东风。是生牌，打，道：“东风。”母亲一看，笑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外公是全风向，你还打。”杨楷诺道：“胡就胡，不就二十嘛，没事。”外公摇了摇头，道：“不要。”外婆摸完，跟打东风。随后，母亲也跟打东风。外公没法子，没有碰杨楷诺的，自然也无法碰外婆和母亲的。外公摸，打四条。杨楷诺摸，又是风向，人要霉起来，躲也躲不掉。“北风。”杨楷诺道。外公道：“慢着。”一看，碰北风就是三碰，翻五番，道：“不碰。”外婆和母亲早就心知肚明，母亲笑道：“儿子，胆子真大。”杨楷诺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外婆和母亲也想趁势打风向，可惜他们没有北风，也不敢打手上的其他风向。就打条子或者筒子，安全。此局她们是没有希望了，就看杨楷诺和外公，谁更胜一筹了。第三回，外公摸，道：“二万。”唉，怎么不说五万。杨楷诺摸，真是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道：“北风。”母亲大笑道：“儿子，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外公一看最后一个北风，再不碰就没了，但要碰了，不知有多少风向捏在外婆和母亲手里，牌堆里是否没风向了。应该不可能。碰吧，来副大的。好，决定碰。外公道：“碰。三口。”母亲笑道：“妈，这副跟我们没系了。让老爸跟杨楷诺斗吧。”正值关键时刻，杨楷诺的父亲回来了。母亲道：“老公，你看你儿子被我爸碰三碰，还是风向。今天要摸一百块出来了。”外公笑道：“让外孙摸点钞票出来。”杨楷诺道：“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我也是大牌。”各位看官，看到这，想必对牌局的结果，应也能猜到，姜还是老的辣，外公自摸胡了。

      晚饭较午饭，差不多，只是母亲新炒了二个蔬菜。简单吃完后，他们五人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看到七点，母亲道：“儿子，开车送外公外婆回家。”杨楷诺道：“好的。”便起身拿钥匙。外婆道：“外孙，不要了，平时你姐姐舅妈来，我们要你送。今天她们不在，我和你外公乘公交车就可以回去，我们有老年卡，不花钱。”外公外婆家离他家不远，公交三站路。母亲道：“今天元旦，就送吧。”外婆拗不过母亲，就答应了，道：“那就麻烦外孙了。”杨楷诺道：“不麻烦，举手之劳。那我先下去发车，开暖气了。”杨楷诺先下去，外公外婆套外衣，戴帽子，穿鞋，不一会就下来了。父亲也跟着下来，母亲在上面收拾碗筷。父亲下来，一方面送丈人岳母，一方面看着车位。外公外婆上车后，杨楷诺就开车了。

      路上，外婆道：“外孙，不要嫌外婆唠叨，今年三十了吧？可以找女朋友了。你看婷婷（他妹妹）已经结婚了，你姐姐也找到男朋友了，你可要抓紧了。”杨楷诺道：“外婆，你放心，我会的”外公道：“婷婷结婚，我们去的，我们也希望你和你姐姐能够快点，否则存的钱都没地方用了。”杨楷诺笑道：“外公，你可以带外婆出去玩啊。”外公道：“我们老了，走不动路了，如今就希望你和你姐姐能快点成立家庭。”杨楷诺道：“外公，你也放心吧。”外婆道：“那我和你外公就等你好消息。”很快，就把外公外婆送到了家楼下，道别后，杨楷诺便开车离去了。

      回去路上，霓虹灯照在车上，衬在脸上，杨楷诺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放着外婆刚才说的话。别说女朋友，结婚了，就是工作，杨楷诺也没有。母亲说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不能让他们知道，知道了他们会啰嗦，念叨。所以他们三人商量好，隐瞒。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还是待业青年，这种情况，找女朋友也是困难户了，杨楷诺无奈地笑着。但，这是他的命，谁也帮不了。

      正是：人人皆有事烦心，家家有本经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