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歌声悠扬，流水汤汤（陈塘游记之二）

陈塘民居

傍晚，定结县陈塘镇那当村。

毕竟在山谷中，夜幕降落得比高原上稍微要早一些。

18：30，我们准时在一家家庭旅馆中就餐。也许平日她们接待的都是三三两两的散客，从未接待过20多人的队伍。所以，今天尽管精心准备了一个下午，到了用餐时间，两个普姆（姑娘）还是显得手忙脚乱。

夏尔巴少女 夏尔巴少女

简单的自助餐后，村内的5个夏尔巴妇女如约而至。县里的同志简单介绍了一下夏尔巴人独特的头饰，随后就开始了歌舞表演。因为不懂她们的语言，对舞蹈也没有研究，也就看不出夏尔巴的歌舞与拉孜堆谐等藏族歌舞有何区别。

一曲结束，5个夏尔巴妇女端起餐桌上的鸡爪谷酒，热情地请客人“索罗、索罗”（喝吧、喝吧）。待客人饮下一筒后，她们立即往竹筒内加开水。好客之情，溢于言表。

如此反复三次。

夏尔巴服饰（头饰） 夏尔巴服饰

鸡爪谷是陈塘镇的特产，是谷子的一个变种；鸡爪谷酒是陈塘镇一大特色，略微酸涩，象是发酵中的酒糟。酒精度数不高，但容易醉人。

鸡爪谷（上） 鸡爪谷酒（每桶50元）

6个藏族司机一字排开，席地而坐，和着5个夏尔巴妇女舞蹈的节奏一齐歌唱，非常享受此情此景。同行的兄弟们则不胜酒力，纷纷外出“躲避”。

因为昨天雨中登山苦甚、今天上午又在山中行走良久，兄弟们大多有气无力，22:00刚过，就准备在起居室内休息。

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是显而易见的。家庭旅馆的女主人及其女儿很快为我们铺好了被褥，我们5个兄弟准备就寝。5个民间舞蹈演员却依然席地而坐，喝着“可口可乐”，谈笑风生，丝毫不注意一群爷们儿的感受。无奈何，只好在这些妇女好奇的目光中脱去外衣，钻进被窝。

第一次享受藏式之卧榻，却如何睡得着哟——头顶悬挂着一台电视机，5个夏尔巴妇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电视机上；卧榻如此之狭窄（只有60cm宽），我一直担心会掉下来；被子上加盖了一条藏毯，羊毛似乎钻进了衣服，感觉浑身发痒。

卧榻（白天是沙发）

大约过了30分钟，忽然有人想起来还没有支付演出劳务费，于是赶紧给了300元钱。5个夏尔巴妇女拿到劳务费后，才说说笑笑地离开了房间，两个普姆关掉了电灯，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长长的卧榻上，我与一个兄弟抵足而眠，他与另外一个兄弟头顶头而睡，另有两个兄弟打地铺、抵足而眠，笑言“进过藏，同过房；苟富贵，勿相忘”。

夏尔巴人的住房，是全木结构的干栏式住房的变形，底层作为牛圈，上层住人，且多为薄铁皮搭就的轻质屋顶；房顶上则多半留出2-3处天窗，以塑料覆盖之，以便透光。关灯之后，透过墙上的玻璃窗和屋顶的天窗，星光依稀可见。

夜是猫的舞台。

关灯之后，主人家的4-5只猫来回穿梭，忙得不亦乐乎。我们5个兄弟担心被猫抓伤，不顾棉被之特殊气味，相互提醒“缩进被窝，以免破相”。

在兄弟们赶猫的叫喊中，在夏尔巴妇女绕梁的歌声下，在那当河欢快的流水旁，我们呼吸着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安然入梦。

次日清晨，不知哪只猫踩到了电灯拉绳。兄弟们纷纷钻出被窝一看究竟，但见与我抵足而眠的兄弟的被窝上，赫然卧着3只幸福的猫！

多年以后，如果还能想起此情此景，唯一的印象就是——

那一夜，歌声悠扬，流水汤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