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时光模糊了我们念想中的身影,我想,我们也不会忧伤,因为你我都知道,这种遗忘,并不是刻意的必然。想问,是否还记得,我们已在平行的轨道上行走多年?也许你已忘得一干二净,但我还记得。记忆的最后,只剩下你说的,要一路微笑到夏天。我们路过了夏天,也将等待,变成了一种静默的姿态。等待,等待时间慢慢流逝,有一天,我们还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而彼时的我们,还是印象中的模样。或者,在猛地瞬间,连同被烈日蒸发的水蒸气,在冗长的夏日中拖着长长的叹息,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记得你曾说过,年少的时间就是晃,用大把的时间来彷徨,一瞬间就完成了我们的成长。而那时的我,只知道用四十五度角来仰望蓝天,那个你认为足够忧伤的角度,在那个还不知道何为忧伤的国度里,我一次又一次的被你鄙视着。而现在,我又在你极度厌恶的黑夜里,敲打着你觉得矫揉造作的句子。若你知道了,你是不是还会强势的让我散了手下的文字,滚回被窝里睡觉。无力的是,我也只能带着这么一点回忆想念着你,因为你也说过,想念,就是我们彼此手中的线。但我们都忘了,每年总有四分之三的时间不是放风的季节,我们的想念,到达不了彼此的连接点。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口,我忘了该往哪边走,只是无意识的把路走成了我们的习惯,然后就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你的身影。你总说,如果不是刻意约定好时间地点,我们身上根本不存在着巧遇这回事。我笑笑,沉默不语。看,世界其实很小不是,一转眼,我们就遇到了。尽管,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我们还是遇见了。
再一次见到你,我却忘记了微笑,我不知道该欣喜抑或是悲伤。我开始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呆望着你,我选择了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然后,看见你眼中有一瞬间的恍惚,虽然转瞬即逝。听着你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停下早已慢得不能再慢的步伐,转身,看到你那还来不及在人群中消褪的身影,我想,我们终究还是丢了彼此。
驻足在你的视线焦点之外,我最后一次抬头仰望天空,那里,已不见了你的笑脸,剩飞机轻轻滑过,划出了一道银河的分界,仿佛夏日悠长的叹息,说着,“我们是糖,却甜到忧伤”。
二、 彼岸花开花开彼岸
他们说你是三生两岸的接引之花。
他们说你可以唤起死者前生的记忆。
他们说你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个世界。
他们说你盛开在那遥远不可触及的彼岸。
“传说,彼岸花是盛开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有花无叶。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开成妖艳的花。传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此刻,你低头浅浅诉说的声音,若有似无的悬浮在空气中,我知道,你已经沉溺于那一个经由无数人遐想出来的故事了,思绪也开始神游。
但,你早该知道的,我想讲的不仅仅是这些。
也许你还记得或者不想记得那么一个画面:驻足在某个视线焦点之外,你最后一次抬头仰望天空,那里,已不见了某张笑脸,剩飞机轻轻滑过,划出了一道银河的分界,仿佛夏日悠长的叹息,说着,“我们是糖,却甜到忧伤”。你无法理解的是,偶像剧中的狗血剧情怎么转瞬就发生在你的身边。他们却准备了一个足以说服大众的理由,这一切,都是一个意外。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发生在你抬头的瞬间。听着那刺痛耳膜的声音,看着那慌乱的人群,你开始想象,当卡车与生命发出激烈的碰撞,那是怎样的一种疼痛,你想象不出,最后的最后,你把那绚烂如彼岸花的颜色的那一滩鲜红印在了脑海,并时刻铭记着关于彼岸花的所有。
你说了,这是你始料未及的结果。
即使当时的你站在人群之外,你依然清楚的看到了那一个释怀的微笑以及那来不及落下的泪滴。我想知道,彼时的你的脑海中迅速放映的画面是什么,你却给了我一个茫然无措的眼神。
如今,你时刻念叨着关于彼岸花的所有。你说,你想知道最后未说完的一句话是什么,你说,你希望得以看见某段在弱水彼岸残留下来的记忆。我却不忍心告诉你,这只是一个故事。
——黄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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