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昨天小年，带俩娃回娘家。

路途不远，整理一大堆东西，出发得晚，结果一路上小禹（哥哥）一直喊饿，小禾圆没忍住，自个儿把袋子里下午点心——肉松饼吃了。

车在前进，满天空的棉花糖和沿海大通道两旁的公路绿植组成欢乐鲜活的画面。一路风景是很美，可南方天湿闷，我和孩子满头大汗，在后视镜里看到小禹拿着他那份块肉松饼，舍不得吃。

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我给母亲发去了信息。

01

踏进家门，我直奔厨房。

“妈，好了没，饿死了……”，我话音未落完，母亲端了一锅米粉出来了，锅里有我最爱吃的粉球、香菇。

“你这来去匆匆的，不知道车里给孩子垫子肚子！”

母亲给两娃各自打了一份，给我的那份是最丰盛的，瘦肉、丸子、粉球。

估摸着有一年没吃到老家的米粉了。说起米粉汤，母亲煮的最好吃，不仅仅因为料多，有个特别之处，母亲每次会下地瓜粉粉球，这在外头绝对吃不到。母亲帮我张罗喂小禾圆，我可以慢下来好好吃个饭。

小禹全程自己吃完，红彤彤的小脸蛋，额头冒着汗，还不忘说，“外婆煮得真好吃！”

大家吃饱后，这才是母亲开始吃饭的时候。一辈子这样，一辈子没有怨言。

我心里都明白。

生儿育女，本是生命的一场特别体验而已，然而世俗大部分父爱母爱太悲壮，就像驴拉磨，得拉到转不动的那天，磨坏了都不碍事。

看似悲壮，却丝毫没有怨言，成为母亲后，我更理解了。

在外头，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在父母这里，我永远是孩子。有这个家为我永远敞开，是莫大的温暖。

这就是为什么有机会回娘家，我都会回来，哪怕匆忙。

哪一天父母不在了，这个家也就只能在心里了。

回过神，我看母亲带小兄妹去看门口的盆栽西红柿，我站在店门口走廊看着，分不清是刚吃完热的，还是太阳晒久了，总之，孩子和我脸上红通通的，暖暖的。

02

父亲去忙新房子装修的事，回来得晚。踏进店门口就告诉我，汽车后轮落气。这是第二次父亲帮我把车开去维修店“罐浆”，也是第二次钥匙插反拔不出来。

我一直没搞清楚的轮胎“罐浆”原理，就像父亲一直不明白为何我的钥匙“插法”那么讲究。

上次罐浆也是10块钱，两三个月过去了，右前方轮胎确实好好的。

上次车钥匙拔不出来，他让我自个去修车店找师傅，最后我在维修师傅的指导下，自己把钥匙拔出来。

说起父亲，另外人哭笑不得。因不明不白惹的“祸”，父亲倔得跟头驴似的，从不会拉下脸收拾烂摊子，倒是别人家有困难他积极得很。比如村里谁子女不孝顺，他会背地里去看望安抚老人家；比如村里文华叔家接二连三出事，他除了多次给红包，每次聊起都眼眶湿润，再比如经常扶残疾母亲来小店买东西的辍学小孩，他会想着是否资助她上学……

我和父亲性格很像，倔强自我，自尊心强，爱憎分明。

下午闲来无事，孩子有外婆带着玩，我起身打水，准备洗车。一旁的父亲当起了指挥官，看我热得满头大汗，他拿起小拖把叫我靠边站着。原来我俯身贴地怎么也擦不到的角落，父亲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还帮我把一年未清理的后备箱翻了个底朝天，垃圾粉尘除干净，弃旧留新重新归位好。

完后，父亲拍了拍手，放下裤管，起身略带笑意道，“你能站讲台讲好课就行，这种重活累活有阿爸……”。

我噗嗤一笑，没有应答，心里暖暖的。

03

回石狮路上，小禾圆要尿尿，我点了双闪，把车停在辅路边角。小禹说，“妈妈，你不用下来，我陪妹妹就可以……”

只见小禹抽了两张纸巾，站妹妹旁边。

“妹妹，你在外婆那喝太多水了，尿这么多！”

“哥哥，下次你害怕我陪你哦……”

小禹把妹妹随手丢的纸巾捡起来。

眼前一幕，我想起了我的兄弟情。二十年太短，一路成长，一路错过与过错，来不及的珍惜敌不过一生的思念；二十年也足够了，往事温情，就像放在墙角的酒缸，看似不动声色，岁月沉淀，里面的酒愈来愈淳，愈来愈浓。

“妈妈，出发吧，妹妹和我都坐好了。”我转头看了孩子一眼，兄妹俩一人一个位置，挨着车窗，两只小手拉得紧紧的。

我嘴角微微上扬，按回双闪灯，放下手刹，继续前行。

04

天气闷热，看时间还早，我顺路带俩娃去他们念叨已久的“豆腐公园”——蚶江湿地公园。

踏进园区，人山人海，这应该是疫情三年来最有人气的场面。钓鱼池塘、摘草莓摘小西红柿的果园，骑行木栈道、荷花塘……虽在冬日，植被精致一般，人头攒动的沸腾场面点燃了新春氛围。

我提醒孩子把口罩戴好，我们娘仨手拉手排队等豆花。

政策放开后，新闻到处可听到，旅游景区游客数量翻了几番。在敏感恐惧感染率会上升的同时，积极的一面是，各行各业慢慢复苏，回到三年前的欣欣向荣是多少人的期待。

后疫情阶段，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疫情会慢慢过去？还是又有几轮感染高峰期？站在今天看三年疫情，我想起一个故事，邓小平的女儿毛毛曾经问他：“长征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工作？”

邓小平只回答了三个字：“跟着走。”

长征开始时，前路未卜，风雨飘摇。

这个大背景下的个人，不确定性巨大，意志软弱的人，一天也熬不住，但邓小平却很乐观，还爱说笑。这就是最佳策略，你相信自己选择的道路，长征不过就是走路，总有一天会走到终点，最确定的选择就是跟着走，想东想西不过是干扰自己。

疫情让生活的不确定性增加，虽然难度比起长征，小得不值一提，不过策略却可以一样，跟着走就是了。

今天过好了，明天就更好一些，因为我们的身体对病毒的免疫会更强些。

每一天都过好，疫情总会结束。

中国现在相对安全，工作与生活也慢慢趋向于正常，我们要享受这成果。

努力工作、认真生活的人，每一天都在领先，怕什么。

春天花会开，困难也都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