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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题·拾贰

难题·拾贰

作者: NULIF概念空间 | 来源:发表于2020-06-15 07:40 被阅读0次

    我不将人与人结合的行为看作美好的过程,
    我甚至没有足够的心理能力去承受这个过程,
    好比婚礼,这种既定式的个体结合户。
    说难听点,我有些作呕。
    在科科作笑糊弄过去,
    我第五次转头看向余晖夕阳,
    我没法当作没听到,即使飞机轰隆隆作响,
    我也得讲清。
    “Molo,你估计是忘了,我不热爱谈婚论嫁。”
    我大声道。
    他以前也是。
    看他怔愣神情,心中小许倦怠释放,
    如若我神情把控不到位,
    他就可以在阴影中看到我嫌恶皱起的眉头,
    与想放开的手。
    “多巴胺分泌过多了吧。”
    糖分摄入过多,皮肤氧化越快,
    我笑笑,最终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才发现我的手已经凉透。
    “我找了个度假屋,就在山脚下。”
    “先休息吧,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我通透明白——
    他已不再得我心爱。
    这趟出游不如Dave、Chuck亦或东书在我耳边吵嚷,
    如果,现在我对面的人是史洛德,
    我设想了他说那番话,
    沉浸在想象中笑出,
    他不会,
    我开始后悔想起他,
    因为在飞机掠过道森镇头顶的那片天空时,
    我的脑海里全是史洛德弹钢琴的模样。
    我不够爱白先令,我想,
    这样或许能减轻我对他的负罪感,
    不,让我心动的不是现下的白先令,
    帧数都定格在他与我躺在草坪上,
    捂住我的眼睛。

    库鲁阿尼绿色新芽度假屋定格在山脚下,
    从窗户看向外头,让我想起曲奇在我成人时送我小型雪山,
    其实它是留香石。
    并且附赠我几瓶曲奇牌人妻精油,
    表达他对我成年的欣喜,
    和拍拖了三年的爱意。
    今天他还是发了消息,带着歉意,
    我坐在真皮椅上开始思考,
    为什么有些人不见面近几年,
    相聚时还可以产生化学反应,
    难道这几年阁下所见所闻不足够磨去对我纯情的偏执?
    吊式台灯幽幽散出橘光,
    我回复一串实时定位。
    “怎么还没睡?”
    我忽略了有人在楼梯上的走步声,
    霎时间暖光充斥屋间,
    “不困。”
    火炉也散发幽暗的明火亮。
    来人径直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摘下眼镜,看他服下。
    “失眠了?”
    “可能吧。”
    他拉开桌椅,坐下时重重叹口气。
    “会不会感觉不舒服?这边…”
    “不会,”他摆手,自然地又啜一口水,
    “在意大利那边都习惯了,回国出国都是洋习惯。”
    我哑口,点点头,缩紧怀中的马克杯。
    “是不是太冷了?再给你那叠毯子来盖。”
    他说着要起身,
    “欸——”
    我阻止,干笑道不用。
    在幽暗的暖光下,我已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沉默散发足有一分左右,
    我将手机放下,抬头想要去看他。
    好死不死对视才发觉他一直盯着我,
    倒是我不自在了。
    “早点回去睡吧。”
    我有些口干,将杯中水咕噜咕噜灌进肚中,
    进食量稍少兴许能听见水声在管道中,
    流淌。
    站起身要走,上楼梯发现他还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
    盯着我坐过的真皮椅,
    我还是于心不忍,
    “白先令——”
    “我害怕我们又分开。”
    我怔住,身形在恍惚间重重打岔,
    “从我被送去威尼斯开始,到我回来后你又离开,”
    “你不用想那么多…”
    “我不想那么多,然后呢?这趟结束我们又该去哪里?”
    我和他都明白了逃避惯性,
    但是我确认一件事,
    威尼斯,并不是他的选择。
    只有我在逃避。
    他的情绪平静到死,语调让我打颤,
    明明每一字句都太沉重,对我来说。
    “白先令,我们的关系,有个点的。”
    “和一切关系相同拥有分寸,是对大家…”
    “是对你而已吧。”
    我扶住梯栏,定神倚靠在上。
    “如果你是要我承受你的热爱我经受不起。”
    “你要我同你结婚,你说出那番话真的有考虑过我怎么…”
    “我考虑过啊。”
    他抬起头,眼睛已红透。
    我才发觉如果不下点力我也拿不稳这段脆弱的步履阶梯,
    我有些累了。
    “回去休息吧。”
    头疼死,我按压太阳穴乞求宁静。
    “有些事不是说开就能见分晓…至少对我来说,说开是对责任与良心的一种讨好。”
    “而我不需要。”
    当我最后一节音节落下,我感到什么在崩塌,
    脚底失重,我一脚踏入虚无的漩涡。

    我在第二天天还未亮离开,
    离开了那个小山脚,
    怪不得谁,我思考,
    重重地将烟掐灭,近处垃圾桶就是它的归属。
    一人来到香港,又是一趟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旅程,
    无人为我见证我到底活着又否,
    我失效了VPN,躲开所有能见信息,
    从前我太想要人依赖关心,
    结束那年我竟然可以安然地切断国内消息,
    瞧我与小姨的通信方式就可猜出一二。
    “真是怪事。”
    我笑着看着路边一小孩气呼呼地背对他父母,
    小时候的不服气往死证明自己是大人,
    年纪到了自以为成熟才发现自己只爱装小大人,
    想要人关心不定是未成熟的表现,
    只想逃离寻觅自己想要生活独自一人反而更难评判。
    我插入电话卡,拨通他电话,
    “玫瑰哦玫瑰~”
    “哦我爱你~”
    “玫瑰哦玫瑰…”
    我面色复杂如食排泄物,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打错电话,
    “Poker?Whatsup?”
    “…陈业,帮我照看一下白先令。”
    “谁?!”
    他似乎没睡醒,
    “Molo!”
    “哦哦,不对啊,要这样你干嘛不带他哦?”
    “…”
    “就这样,挂了,多少钱跟我报帐就好。”
    “okok!”
    仓促挂了电话,我走向酒店阳台,
    想来我做事一向果断却太犹豫,
    “这月账单爆了。”
    Chuck托腮作笑,闲手指敲打桌子,
    “还挺大方,这点没变。”
    “客房服务客房服务,我们去马杀鸡。”
    “先去吃饭吧,天色都暗了。”
    “我想吃烤肉料理!”
    “附近一公里,走吧。”
    天气冷的发闷,
    空气都在冒烟,
    Chuck递给我超商手套,
    “粉色的,我操。”
    “先套上吧,冷死你。”
    拿手机都麻烦,
    我顺便将手机放进大衣口袋,
    “你还认识那个,呃,曲什么,孙岚曲。”
    太难记了,我想好一阵。
    “谁啊?”
    我们记忆都退化好快,
    免疫力也变强。
    香港游行历练,幸亏这条街算是安静,
    但还是有警方,
    我打哈欠看闹剧,
    “我也不太记得了…”
    “到了,是这个吧。”
    他拿着手机辨认,
    我静站店门口,随他领我进去,
    太冷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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