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喜欢看树,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有的,大概是哪次没长眼被碰到然后开始惦记的。
儿时用那种大大的桐叶来遮雨,一手握着叶柄,一手扶着叶尖,两小无猜然后就这样跑着笑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雨淅淅。以重力加速度下落的雨滴,是否有那么一瞬间可以透过它,越过时间的齿轮看到从前,那年琥珀色的落雨。
初中时教室外面有一排杨树,总觉得它们有点郁郁寡欢。从初一到初三,我们的教室由三楼挪到一楼,春秋几个轮回,蝉鸣了几度,雪落了几回。常坐在靠窗的位置,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埋头写作业,有时侧脸就能看到飘舞着的树叶。素白的年华,安静的日子在叶子更换色彩的过程中縭灭,留下一群疯子的友谊,念念不忘。岁月在墙上剥落,年少时模样。
一中有个诗意的地方诗意的名字----子曰林。不想在教室呆着的时候大多会去那走走,看看不一样强大的树,看看无能为力的落花,再看看一身狼狈的我。龙伟说,每个人心底都有一种淡淡的纳兰式的忧伤,这是人情感上的共性。只不过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太相同,形成了不同的磁场。
南校区走过木凳,走过草地上铺就着的石板,生长着一棵饱经风霜的老树,周长两个人抱不足三个人抱有余,侧边没有树皮覆盖,一般情况都会长有瘢痕组织来修复,可这棵老树连瘢痕组织都没有,光秃秃的,很深的伤,老树就这样站立着,春夏枝繁叶茂,欣欣向荣,秋冬萧萧雨歇,落叶满地。一如此时,給老树喊丫丫更合适些。
南方的树,空气湿度高,天天做spa,树叶绿的发亮,有些小水汽就能映射出光彩。山上的树则生就的一身野性,披着薄薄的雾纱亦或是映着暖暖的夕阳。野外的果树更是一种诱惑,那挂在枝头炫耀着的果子,让人真的想养只猴子。
三毛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 从不寻找。
山月一夕,木又一寸,树的姿态日久年深陪伴着沉默着的我。像树那样,以树的方式給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种陪伴,平平凡凡,日久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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