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的夜晚,伊一小宝来到了这个世界,那是我从没有去回忆过的一天。
早上七点我醒来,在睡梦中发现羊水破了,幸好阿鲍还没去上班,我们手忙脚乱,前面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他开始搬运待产包等物品去楼下,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他回来接我,心中有点担忧,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羊水再次流出来,羊水就是水,他回来后帮我换好衣服,然后扶着我便出门了,这时候我应该能有170斤左右,孕期胖了太多,他根本扶不动我,我们七点半左右赶到了医院,那天天气有点凉了,院子里开满了桂花,阿鲍扶我去了三楼,我们找值班护士,护士先安排我们住进了病房,说医生八点上班,要我们先等等。我又躺了下来,等到了八点多,医生来上班,帮我检查了一下,然后又要我们继续等待,我不知在等什么,我问医生可不可以吃东西,她说要我现在多吃点,保存好体力,于是阿鲍给我去买早餐,我拿出准备好的巧克力吃了一口,整个孕期我都不敢吃巧克力,馋了许久,等医生出去了,我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正好那天也是我外婆的生日,妈妈到时候带只鸡过来…阿鲍也给他妈打了电话,他妈说要过来看我,我提前就和阿鲍说了不要她过来,我这个时候并不想要很多人来打扰我全身心的应对眼前的困难。
到了十点来钟的样子,医生又过来给我做了一次检查,然后说要我去待产室,我收拾了几个东西就跟着护士去了,待产室就是即将要分娩的女人躺的房间,我是去打催产针的,旁边床上的孕妇换了两个,两个都生完了,我的液都还没打完,到了十二点半,已经开始慢慢的有了宫缩,但是不强烈,频率也不高,护士小姐姐每过一段时间就来给我测一下宝宝的心跳,到了十二点半就拔了管子,要我出去自由活动,多走走。在这个过程中我见证了两个女人生娃,她们有一个生二胎,生得很快,进来的时候开了三四指,她想打麻药,但是医生不建议,说她这个没必要打麻药,果然,她在待产室待了十来二十分钟,送进去产房,才十来分钟就生了,她丈夫跟着在旁边守着她,她在病房躺了两个小时才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能听到她们在里面的交谈,有新爸爸和新妈妈的,还有医生、护士和他们之间的交谈等等,这种感觉是神奇的,仿佛在看一本小说,只是这次离故事里的人物更近了,就在他们隔壁。
我出来后开始不停慢慢的走,到了下午两点多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还在杀鸡…我醉了,我以为她会很担心我,一听说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但是转念一想,其实也还好,我虽然有点害怕,很需要我妈,但是有阿鲍在身边,他是我最信赖、最依靠的人,所以没什么好怕的。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每一次宫缩开始越来越强烈,时间间隔开始越来越短,宫缩这件事就是一个不断试探的过程,它仿佛在不同的试探我能忍受的极限在哪里,每一次来临,我都需要用全身的意志专注在这件事情上,不停的用呼吸和意念来让自己放松,将注意力转移在对呼吸的控制上。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样子,我妈来了,看到她我感到很安慰,但是没想到会有点异样的感觉,我感到有点紧张和别扭,特别是六点多护士给我检查子宫的开口程度,当着妈妈的面我感到难为情,但这很快被护士粗鲁的方式取代了,当时护士对待我的态度让我真的很羞辱,她说话的样子好像对我充满嫌弃,我感受到心灵的受辱,更大的是身体的虐待,她很粗鲁的捣鼓了我的下体,我叫了一声,眼泪都流出来了。然后她就走了,我又开始了静静的等待,病房里只剩下我两三分钟一次的宫缩和在这个过程中沉重的呼吸,没宫缩的时候我还在不停的走,妈妈要我在床上休息一下,但我只想尽快开到三指,这样可以打无痛针。终于到了晚上十点半,值班医生来给我做检查,值班医生很温柔,每次都不会让我有太大的痛感,但我还是有点紧张,她一看,说必须剖腹产,宝宝拉了便便。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医院一下来了许多医生,我们尽快收拾好了东西进产房,从病床到产房,那短短的几十米距离显得格外漫长,我走一走就得休息一下,因为宫缩来临,这时候已经就快要到三指了,而且宫缩也频繁到了一分钟一次。
进了产房,我看到那个让我觉得恐怖的手术台,手术台很高,而且很窄,他们要我自己爬上去,侧身躺着,但那对我来说太难了,我那庞大的身躯以及越来越短的宫缩根本不允许我可以自己完成那样高难度的动作,最后几个女医生帮我弄上去,虽然他们一直在安抚我,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自尊心被辱的羞愧,我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宰杀的猪。然后准备打麻药,因为打麻药的针太大,所以要打两针,先是局部麻醉,然后再用大针管打进去脊椎,给我主刀的是个男医生,他说要我一动不动,否则可能终身不随,我感到害怕,连呼吸都不敢出大气,打完麻药,一下就舒服了,宫缩也不疼了,他们帮我平躺下来,我以为是全身麻醉,但只是局部,他们要我把手放在一个支出来的支架上,要用仪器检测我的心跳,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手术台要做的这么窄,这么窄让躺在上面的人真的很没有安全感,而且又特别高,要踩着两三台阶的椅子才可以爬上去,这样危险的地方还要一个孕妇自己爬上去,实在是没有考虑到用户体验。
在整个手术过程中,我感觉他们在切我的肚子,包括后面缝起来的那种拉扯我肚皮的感受,但是不疼,主刀医生说肚皮要切七层,这个过程不是很长,他一遍一遍的将我的肚皮消毒,然后很快取出了我的小孩,这个感受还是很神奇,我看她从我的身边经过,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在和我聊天,消除我的紧张,问我的工作等等,等孩子取出来了,她哭的太伤心了,声音特别嘹亮,而且持久,让我都忍不住问医生,他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医生说这我也不知道呀,然后过了一会我又问是男孩还是女孩,有没有缺趾头或者多手指什么的,她们说没问题,但是不回答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问我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我说都可以,我没有什么期待和要求,男孩女孩我都会很爱,我确实没什么想法,我只希望她长得好看点,因为毕竟是颜值经济的时代…哈哈哈我多虑了。
再后来医生给她换了衣服,我看到医生拿了一个玻璃罐,那个玻璃罐有手臂那么高,里面有半壶血水,那是从我肚子里抽出来的。给宝宝换了衣服给我看一眼就抱出去给了阿鲍,等缝好了我的身体也就把我推出去了。在缝我的肚皮的时候,我大声问阿鲍是男孩还是女孩,阿鲍告诉我是个女孩子。
就这样我的宝宝来到了这个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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