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晚泡了温泉,睡得依然并不很深。难道年纪大了越来越认床了?好郁闷,我随遇而安的良好品质难道要烟消云散了吗?
早上五点,谈阿姨和她的两个同事就起床打算去看日出。我醒了,起身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又躺回被窝,继续激烈的心理斗争: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最后,我还是起床了。谁让谈阿姨她们老说我年轻呢?既然年轻就不能比她们过得还像老年人吧。
迅速洗漱完毕,走进了秋日的清晨。天很阴,云层厚厚的,看样子是要下雨。日出估计是没指望了。但是,既然都起来了哪有立马打道回府的道理?另一个同伴说:怎么昨天还秋高气爽的,今天就秋风瑟瑟了?
走出度假村右拐来到大路上。空荡荡路,一眼望过去很远。天空中有一群黑色的乌鸦盘旋着括噪着,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顺着马路左拐一小段就看到一片天地,里面种着玉米和高粱。叶子和杆儿都干焦焦的,没有一点绿色的生机。远远的看到一群羊,我们一行四人就朝羊群走去。一路上,蚊子像轰炸机一样,一点不怕人,只往人脸上扑腾。我们可都是穿着羽绒服和两条裤子的呀!这蚊子是要进化到能过冬吗?!跟放羊的老人聊天,老人家说他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起来放羊,七点就要把羊赶回去,因为领导现在不让放羊。至于原因忘记问了。
谈阿姨一边赶着蚊子一边抱怨:“这有什么好看的?年轻的时候在山西,羊看多了。这玉米,我都不知道帮忙收过多少了。又没太阳,拍照又不好看,一点创作激情都没有。我还被蚊子咬了三个包,太不值得了。”我微微笑着听她说,并不接话。其实,出来玩,与我而言,只是跳脱一下环境,让自己偶尔从井底里向外看看。收获的更多是经历的事和人吧。比如跟她的谈话,我知道不必太在乎女儿现在的成绩,我知道尽量不要像她一样变成一个什么都瞧不上的老人。
其实景色还不错啦。还看到了似乎没看过的红高粱。因为没见过,见到的也不确定就是红高粱,只是感觉应该是。呵呵。
日出没看到,雨倒是窸窸窣窣的下起来了。走回酒店,第一拨去吃早餐。早餐还算丰富,但是小米粥很稀很稀,基本就汤。简单吃了点出门发现雨停了,往右手看居然有一大片格桑花田。阿姨们兴致盎然的开拍,我拍了两张就借口“太冷”回房间了。
在房间看了会儿书,看了会儿手机,又迷迷糊糊的补了个回笼觉,不知不觉又到十一点吃饭的时间了。到餐厅一看,午餐跟早餐几乎一样,加上吃饭时间太早,完全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一点,无限期待晚上齐齐哈尔的烤肉晚餐。
细雨中,大巴慢慢往齐齐哈尔驶去。齐齐哈尔,我估计中国有很多人都没听过这个地名。但是,对于我,它却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听说过这个地方。那时,刚刚从家里到大学报名,分配了宿舍,过去一无所知而未来将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就这样不明就里的被无名的命运之手分配到了一起。八个床位住七个半大不小的姑娘,一个空铺位用来放行李箱。刚开始大家互相自我介绍,那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北方的小城。不过这个跟我同名不同姓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像东北银儿。她个子很小,也就一米五多点吧。胸部平平的,你说她是初中生都有人信。除了她长得不像东北人外,她的性格也不像传说中东北人那样的豪爽。估计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人又小小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所以从小都是被宠大的。这也没啥,能考到这所国家211高校个个都是比较拔尖的好学生,哪个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啊?一起住肯定是要互相包容理解的吗。刚开始,大家相处的还行。一宿舍姑娘一起去公园大雁塔玩,拍了好多合影,跟七仙女下凡似的。渐渐地,大家就分成三四个小团队了。后来宿舍装了电话,大家的矛盾也渐渐激化了。中午午休的时候,难免有些男生往宿舍打电话。如果是别人接了电话,那姑娘就在她床上左翻右翻大声叹气,搞得接电话的人不好意思太久,都尽快挂了。问题是也有别人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接了电话,我们又不像她那样会来事儿,她就一个劲说呀说呀,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完事儿还很无辜的跟我们说:哎呀,没办法啊,我插不上嘴。我去,这标准的“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啊……渐渐地,她成了我们宿舍的“众矢之的”。我们宿舍的人都不跟她一起上课吃饭了。她也没所谓,刚好隔壁宿舍有个她的老乡,他们俩经常在一起。有了她,宿舍的其他人五个人特别的团结。我们在一起的聊天总是从吐槽她开始,然后不知怎么滴就以讨论吃结束。听说她现在跟我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十多年没见了,即使偶尔偶遇,估计也会擦肩而过吧。不知道我们当时的排挤有没有伤害到她,应该没有,希望没有。简单的四个字“齐齐哈尔”让我想起这么多的前尘往事。我还记得在毕业的时候,我们约定每年都回母校聚会,我们约定我们的友谊一定地久天长,我们约定永远做姐妹……当然,懂得人都知道,那些话都已被风吹散……纵使那个“假想敌”依然存在,我们曾经那么团结的姐妹也在岁月中走散了……算了吧,散了吧,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只能往前看,不能回头。曾经的欢笑和泪水都随青春痘一起消失吧……
大巴渐渐驶入齐齐哈尔,先把我们带到了扎龙丹顶鹤湿地公园。下过雨的东北比深圳的冬天还冷,水边的风更是呼呼的刮。一个团友说:骗子,不是说好是来赏秋吗?这么冷!明明是冬天。我说:这在深圳算冬天,在东北就是秋天。
电瓶车拉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到景区里,下了车导游说还得走三十分钟。我去……咬咬牙,吸溜着鼻涕跟着部队往里走。栈道两边都是枯黄的芦苇,特别好看。如果有蓝天可能会更美,但是灰灰的天,让人想起水墨山水画。可惜我的手机实在拍不出我想要的效果。
终于走到观鹤台,发现有三只鹤悠然自得的在水里觅食。他们姿态优雅,落落大方,完全不怕人的。
到了三点半,养鹤人出来放鹤了。只听一声令下,一群丹顶鹤从观鹤台对面的小山坡后飞起,往右手方向盘旋了一会儿就从我们头顶略过,回到起点。全过程一分钟的样子。接着,养鹤人就往空中水里抛洒一些小鱼。这些姿态优雅的丹顶鹤也不再矜持,纷纷投入抢食的队伍。曾经是神仙同行的仙鸟如今也变成为食亡的“鸟”,那一刻的感情有点复杂。
我问导游:丹顶鹤冬天不用南迁的吗?导游回答我:野生的丹顶鹤已经往南边飞了。山西的盐湖湿地公园是它们的途经之地。之前那个为了救天鹅牺牲的姑娘就是在那里死的,但她的家乡就在齐齐哈尔。哦,我想起来了,曾经有一首很有名的歌《一个真实的故事》就是这个这个姑娘的。为了事业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境界大概现在的孩子很难理解了,说实话我都有点理解不了。
看完鹤,导游带我们去吃期待已久的烤肉。一到饭店,我擦,六个人五盘肉,一盘红薯一盘青菜。瞬间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哪够啊?中午都没怎么吃,下午还走那么远,天儿还这么冷……苍天啊大地啊,我要吃肉。我拍了照片直接跟旅行社投诉:肉不够吃!!!
投诉完开吃,饱还是饱了,但是没吃爽,不爽!
吃完饭才六点钟,外面已经黑严实了。回到酒店后,同屋的谈阿姨要去旁边的万达广场逛,我谢绝了。一个人躲在家里看跟司机大哥借的大冰的书《好吗好的》。。。。。。
晚上谈阿姨回来,我们接着唠嗑。谈阿姨说她女儿小时候身体不好,有心肌炎,后来高三的时候压力太大,又犯病了,请了七周的假。本来她女儿的学习还不错,英语特别好,数学比较差,请假了以后自然就影响高考成绩。女儿的分数刚刚勉强够本科的线,为了给女儿报志愿,她看学校名册看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广州科技大学下面的一个二本学院报了名。上了大学后,喜欢英语的女儿学英语专业,自然如鱼得水,一直是年级前五名。她交代女儿,将来肯定是要读研的,所以本科别谈朋友,免得将来分手不好。大学毕业后,考研,面临本校研究生和香港研究生的选择。她女儿选择了去香港读,因为香港没有什么政治体育之类的课浪费时间,一年就可以读完一个研究生学位。他女儿去香港读了两个研究生学位。读书期间,她女儿又不想找香港男朋友,所以又耽搁了。读完书二十七八了,找到了不错的工作,才发现,哎呀,身边的好男人都不见了。于是,开始找各种人介绍对象。恋爱都没谈过,就直奔结婚。没学爬,就想跑了。不吐槽别人的生活,跟谈阿姨聊了天,心里安定很多。不是学霸也不是无路可走啊。上不了好大学也一样可以继续读研啊。人生的路很长很多,不要太纠结这一小段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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