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闹
这是我的大学舍友|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我原本以为我们宿舍会有说有笑的相处直到毕业,曾经形影不离的我们,怎么还没到毕业就分开了呢?
一、初见
我们会一起组成现在的宿舍完全是意外,全靠缘分。我们入学那年C大的宿舍楼刚成立就开学,一切都显得格外匆忙。宿管和学院只能根据专业人数草草划分班级宿舍,至于所谓的宿舍名单就根据先来后到的顺序,人满就安排下一个宿舍,等全部人到齐之后班助到宿舍收集名单。
而我到921室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922室的一位同学走错宿舍了又不肯重新搬,僵持不动下的气氛显得尤为尴尬。我刚到宿舍,东西还没怎么动。既然如此,那我就搬到了921室。
“大家好,我叫L,请多指教。”初来乍到,我显得有些手无足措,总觉得那里不对。
“欢迎,欢迎,我们也是刚到。”在我旁边的陆大小姐熟络的把我领进来。收拾好行李之后,她们也搞完卫生了。C市的风真的很大,也许是近海的缘故,一会儿地板就干了。
我们反坐在椅子上,带着对大学的莫名兴奋相互聊了起来。我们宿舍6人基本都是外地人,只有陆大小姐是本地人,她唱歌和手工很厉害。对了,她还是我的上铺。薛大人是社交达人,她似乎想通过学校前辈指点在大学一展抱负。小馨是外表文静的大美女,同时也是PPT和视频剪辑的高手。君子和楠哥传说中是游戏迷和小说迷的宅女,平时不轻易出山。而我是个书迷,所以我对图书馆怀有无限憧憬。
二、比赛
人与人之间总是需要相互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确定是不是同路人。如果说之前的我们还不能成为朋友,那么一起参加各类比赛之后的我们可以了。
为了新生尽快适应环境,学院组织了各类比赛。其中有一个宿舍评比的比赛,陆和小馨负责DIY了关于宿舍风采的手工画,薛大人负责洗照片,剩下的负责打扫卫生。淡蓝色卡纸的四周是用小木条围成的框架,卡纸下方是用沙子粘成的沙滩。六个小矮人站在“沙滩”上,在晴朗的天空下手举着我们的宿舍活动照,说不出来的温馨。这个手工画投票排名第一,我们宿舍也荣获“文明宿舍”称号和200元奖金。
不久,学校组织“校园十大歌手”,我们集体怂恿陆大小姐参加比赛。我们拉着陆去到海选现场,陆看着参赛选手水平一般跃跃欲试。陆大小姐很顺利的通过初赛,到了决赛就要到操场搭建的舞台表演。陆大小姐信心不足,几度想放弃比赛。我们连哄带骗陪她练歌,有些事做了会后悔,不做会遗憾。
到了决赛那天,舞台效果不亚于演唱会。操场上人满为患,我们替陆大小姐捏了一把汗。决赛的选手实力强悍,考验的就是选手的抗压能力以及应变能力。陆大小姐显然没有准备好,到了一半忘词了,尴尬在一旁。薛大人的社交能力此时派上了用场,尴尬之际,场下突然响起了空白的歌词,后来越来越多人融入到合唱的环节。陆大小姐哭着唱完了一首歌,结果也能预料,陆大小姐没有得奖。她唱完之后,我们去KTV吼了两嗓子,陆大小姐哭的像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
三、七个小矮人
《摆渡人》里说:可以一起吃火锅的人,都是在一个世界的人。我想此时在宿舍围着电饭锅打火锅的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包括眼前这位新加入的朋友。
雯子是我们班唯一一个住在10楼的女生,10楼可是外语系女生的天下,原因在于她开学那天没有来报道,而我们系也没有宿舍空位。于是,6+1的组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七个小矮人。我们所有人的身高都没有超过1.6米,,陆大小姐撑死也是1米59,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拿了比赛奖金,集体逃课打火锅,我想也没有谁这么拼了。班里总共33个人,少了7个,我不知道任课老师怎么想,反正最后都被记旷课处理了。
我们去菜市场买了好多菜,薛大人一高兴跑到楼下买了两打啤酒,说什么难得高兴。大家一起高兴的洗菜,帮忙弄火锅。楠哥还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帮忙,直性子的薛舍长明显有点不高兴。
四、矛与盾
一起相处久了,小摩擦也随之而来。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组合在一起是却异常闹心。
楠哥一打起游戏昏天暗地,周末都是叫外卖,弄得宿舍都是味道,有时候打到很晚影响浅眠的老薛。薛大人最近有个很重要的竞赛,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烦躁充斥着她,似乎一点就着。终于在楠哥的最后暴击声中,薛大人火了,两个上演一场大战,把还在玩手机的我们吓得一愣一愣的。我们赶紧把她们两个分开,她们吵了一会也就互相不说话。
我们原以为过几天就会好,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人还是互不搭理。看着她们别扭的相处中,一转眼已是一个月。再这个下去,宿舍的气氛会更加怪异。
没有什么事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正好,我拿了奖学金。陆大小姐也告别单身行列,投入到谦少的怀抱。有了这两个理由,舍友看在我俩和吃的份上就愉快的聚餐了。饭桌上,我先讲了几句好话,客观分析了那天的事情,尽量把事化了。我们知道她们需要一个台阶,把话说开了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
最后我们闹着要她们拥抱一下,她们僵在那里,尴尬之际,楠哥突然说,服务员来两瓶啤酒。“楠哥,霸气。”我和陆大小姐脱口而出的说道,上下铺的默契果然不是盖的。楠哥说,她最近表现的确实自私了,还没适应集体环境生活,下次一定会注意。老薛说,自己就是暴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早就不生气了。敬往事一杯酒,从此一笔勾销。
五、考证
自从雯子归到我们队伍中来,她经常去旅游给我们带好吃的。在吃的面前,我们彻底被俘虏了。雯子大学期间很少在学校上课,都是去旅游了,即使去上课也是在自学法语。毕业之后就会到法国留学,让我们这些不知道未来在何方的人羡慕嫉妒恨。我们一起去海南旅游,一起参加校运会,一起参加义工。记忆定格在一张张照片上,如果时间能够静止,那该多好。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很快我们迎来了考取专业证书的时刻。学院规定:必须考取专业证书才能给予毕业。所以,我们必须要认真对待。我一直对我的笔试有信心,口试却怂了,只能硬着头皮准备考试。
陆大小姐沉浸在爱情的美好之中无法自拔,对于考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看着心里着急,有时候会硬拉她去图书馆看书。大多数时候,陆大小姐都是在玩手机,恨铁不成钢也许能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想来好笑,以前高中的时候我才是陆大小姐的角色,我想当时同桌的心情也是这样吧。可随着时间流逝,那个曾经为你好的人却已经消失在人海了。
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陆大小姐和谦少的爱情也亮起了红灯,谦少说,陆大小姐总是不信任他,用各种方式试探。谦少不止一次向她抱怨,陆大小姐却不以为然。
随着笔试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宿舍的人放弃了游戏和追剧,集体去图书馆刷题。晚上回到宿舍互相提问,帮助理解记忆。陆大小姐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我们专业的悲哀就是考试没有重点,因为都是重点,并且书中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考点。所涉及的知识太过于广泛,这样备考的日子实在煎熬。
努力并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笔试我们宿舍只有我和楠哥过了,老薛决定在口试上努力一把,明年补考笔试,其他人则选择考其他含金量不高的证书。
结果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楠哥和老薛低分飘过,我还是在口试输给了自己的怯场。不甘,但更恨的是自己。
六、决裂
如果没有那一场声嘶力竭的争吵,也许我们7个能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从来没有想过,闺蜜抢男朋友的狗血剧情会出现在我们当中,之前的猜测和怀疑在这一天都得到了答案。那晚,雯子还在我们宿舍一起聊天。将近11点也还没见陆大小姐回来,我们已经习惯她的约会晚归。
正在我们讨论毕业游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陆大小姐失魂落魄的跑到宿舍,因气息还未平复右手撑着墙,激动的门口吼道:“蒋雯,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怎么没把你当朋友?”雯子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走出宿舍激动的回应。
此时夜深人静的走廊回响着两人的争吵声,不时的有人开宿舍门一探究竟,我们赶紧把她们拉回宿舍,不想让别人看热闹。
“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就不会这样对我,朋友就是这样当的吗?”陆大小姐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压制怒气而让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就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知道我的底线在哪。我是喜欢詹梓谦,就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我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而且我也不止一次提醒你多关心留意下他,是你自己不听,你们分手我有什么办法啊。这是我的错吗?”雯子红着眼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陆大小姐早已泪流难面。
年轻的我们不懂得处理感情纠纷的场面,以为陆大小姐平静下来了,相继说“我们也提醒过你的,你总是不听。你总是敏感又多疑,整天怀疑这怀疑那的......”
后来,我们说了什么,我想陆大小姐已经听不见了。只见她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们这群七嘴八舌的所谓好友在拼命解释。
后来我才明白,我们那时的做法无疑是雪上加霜,火上添油。我们没有一个人考虑当时陆大小姐的感受,没有安慰,只有指责,多么可悲。
那天晚上,陆大小姐没有留在宿舍睡觉,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第二天早上,我竟然收到陆大小姐的信息,她约我到饭堂吃早餐。在一饭门口,陆大小姐显然一夜未眠,脸色苍白憔悴。我拉过她的手,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个样子。可她却笑了,笑的有些勉强,说“哭什么,又没死人。”我破涕为笑,拉着她进去吃早餐。
大学的早餐基本没几个人会吃,偌大的饭堂里只有零散的几人。
她说,我要搬走了。
好,搬的时候叫上我,我帮你搬。
好。
陆大小姐从那晚以后就没有在我们宿舍住,后来,她趁我们去上课的时候搬出了我们宿舍。我们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间宿舍,只知道她搬去了隔壁栋。宿舍从那以后变得莫名的安静,之前说好的毕业游也无疾而终,我们在离开学校之后也失去了有关于她的消息。
七、各自天涯
毕业典礼那天,我在电梯门口见到了陆大小姐。那时候,陆大小姐正要上去拿毕业证,而我急着下去拿东西给朋友。我匆忙之中叫她一定要等下我再走,但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毕业晚宴她是不可能参加的。过了不久,收到陆大小姐的微信: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不想见到一些我不想见到的人。
原来她没有把我删了,只是把我屏蔽了,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有一些可惜,有一些心疼,那就这样吧。
毕业之后,由于大家的时间不一样,很少联系。我们总要习惯人来人往,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曾是别人的过客。或许,我们也该庆幸,毕竟我们也曾是别人眼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君子和楠哥留在了这座城市,说习惯了。我偶尔会回到这座充满记忆的城市,偶尔找她们聚聚。当我看到她们时有着说不出的亲切,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只剩下她们了。我们偶尔也会提到陆大小姐,听说她也留在了这座城市。
薛大人去了深圳的国企上班,经常出差。偶尔路过我在的城市,约我一起吃个饭。工作以后的老薛没有了以往的戾气,变得沉默,变得欲言又止。
小馨和朋友开了一个工作室,拿了营业执照开启了创业之路,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雯子用家里的关系提前拿到了实习证明,之后如愿到法国留学。临行前,谦少说要送他。雯子沉默了很久,最后把他删了。耳机单曲循环着《春风十里》,泪流满面。
把所有的春天
都揉进了一个清晨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
关上了门
莫名的情愫啊请问
谁来将它带走呢
只好把岁月化成歌
留在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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