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粒晒干晒透了,入仓入囤,此时
终其一生,麦子才拥有了长眠的权利
它在长满瓦松的屋檐下躺着
像族谱上无数龙钟的祖辈
麦茬与镰刀已握手言和
归仓的颗粒,又像我干瘦的母亲
身上多余的水分已经风干殆尽
母亲只在灶膛间与麦子絮语
麦子进入我们身体之前,亦曾青翠欲滴
灌浆的奶水储满绿色的麦仁
细茎的麦秆,撑起沉甸甸的头颅
将麦芒之光,伸向天空
麦子站着的时候,一直用阳光上色
它从黄土地里调和底色
它沉积沧桑的色素
埋进皱纹般凹陷的腹沟
村庄的肤色是麦子喂养的,我们的也是
麦子的肤色,来自泥土,怀揣慈祥
我们的生命,与这种肤色保持恋情
无论旅程多远,麦香随身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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