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我正坐在钢琴教室门外,CC在里面学琴,另一个教室里坐着一位年轻的新老师。或许今天心情特别好,这位老师一直在弹奏一些类似天空之城这样我们外行可以轻松理解的曲子,无论音乐多简单,魔力就在于,有些旋律似乎可以拨弄人的神经,听起来洋溢着一种令人思绪飘散的力量。
前阵子,在滨江的一栋高楼里,见了一位老朋友。其博闻多识,阅读量之大,绝对算得上灿如明日,博闻强识,几乎能记住读过的一切。朋友里有几号这样的老哥们,见的不多,但始终具象的提醒着我,像是心里放着的一些闪亮的明灯。
我们很多年不见,聊我们读的书,做的事。依然是如此欣喜有彼此的存在。我们大笑着发现,我们都享受“思辨的乐趣”。几乎同时,我们也发现思辨的头脑愉悦,也有鲜明的世界框架的差异。
我们在自己所在的世界框架之中,扎根,深入。又有很大不同,差异在哪里?
二.
面对透过欧式的深褐色木纹,实木门框,传出的悠悠琴声,把我带去了一些微妙之处,既不是古堡深锁大门的深处,也不是塞纳河畔的咖啡馆,不是战火与子弹碎片纷飞的以色列,也不是清晨峨眉山上,半山腰的雾气之间……或许就在这所有的事物之间,有一缕人类灵魂,在那些之间飘飘荡荡。
那么显而易见,又无迹可寻。
或许就是一刹那,曲调的悠扬曲折使得神经系统发生了某些化学反应,神经介质之间的互相传导,与以往有点不同,此时作用的源头是音乐,有时是一副图景,有时是一个完美顺滑堪称晶莹剔透的物件,撞击出充满了憧憬的意象,指代一种美好入骨的感受。
关键的是,当面对这份美好时,你内心会生出什么样的原始冲动?
你会想做什么?
三.
对我,每当此情此景,一个美好之物,精致,而充满灵魂,内心涌动一股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创造出它的冲动。
希望是借由我的手把美好至无以言表带到世界上来的,从无至有,来自于我。
这一刻,站到自己之外,似乎能感受另一种对世界的深入的立场或许是——
了解钢琴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历史,由谁制作,谁转折,谁发展,钢琴的谱系大家,他们之间的因果关系,脉络如何由此及彼;那些动人心魄的故事,情景。研究这样的乐曲,曾经在历史上,什么事情,你想过谁,因为音乐的影响而让历史,他现在如何的转折,这样的事实,非常有趣,非常有意思,甚至超越了弹奏音乐本身。
深入世界的两种方式,对生命的感受极强,不分宏观微观,或许权且可以认为:
一个是人类学家的视角,一个是匠人的方式。
一种是大视角,一种是亲赴山水。
得承认,大部分时候,我大约是后者。渴望亲身趟下这水流之中,研究它们的来龙去脉,对于我来说很有趣,却不过瘾,我渴望亲自触碰到,人生中每一条真实的河流。温,凉,甜,涩。亲手的感知,有时需要完全搭上自己,把自己丢进去,丢进水流里。
水会带你去哪里?水里能不能呼吸?会有什么意外?太多不确定。这是一条放弃了部分控制感的路。
而研究者,是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在书籍里挥斥方遒,书桌后面的这个人,另有一派安然生活,控制感牢牢在手。
一个美好的事物也好,一个深刻的经历也好,我希望也是由我亲身去趟过,通过这个河流,哪怕湿漉漉的水,贴在身上,水的冰凉刺骨,遭遇鳄鱼缠身,甚至是遇到困境的恐惧逃避,但那都是我的俱身感受。
在此之外,了解历史,了解来龙去脉,了解人文传记,才变得有意义。
四.
聊天的结束时,我们正在谈起心理学。
心理学的八大流派你可知道?
嗯,不能说不知,因为毕竟,弗洛伊德与荣格,他们的著作我看过。
但了解理论体系重要?还是用了哪种方式,真实帮助治疗了一个人,更重要?
对于世上有些知识体系,
这些流派所秉承的理念用来头脑明白的吗?使用之后,临床作用是什么样呢?
我曾经看过一本册子,非常非常的枯燥的封面,像极了一本教科书,可是里面的案例,我看得津津有味,活色生香的,显示了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每一个咨询师治愈了至少3到5年,或者陪伴终生的例子,亲眼能看到,喝了一点在里面,或者唱歌的理论,或者是任何谁的理念,甚至是,结合了,治疗师他本身的个人经历,之后两个人之间的互相影响,你说文学成就吗?你说他的,文词造句吗?你说排列思维方式吗?并不见得有文学作品的那么多的,可够幸福的,是美感,可是他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的记录,那就是一股真实的不可抗拒的力量,这份真实,其中自带美好。
我会对此好奇,我对这些案例充满好奇,同样的,学习心理学,很多流派之后,因为是学以致用,所以必然是有一些科目,有一些学派,是被我所认可,有一些不是。
最近看陈海贤,陈海贤就是学术出身,在浙江大学教心理学,我猜这对他来说不过瘾,于是他离开了大学的体制,出来做独立心理咨询师,以及写作。
凡是作出这种选择的人,我想是同类。他们也是那种渴望用双手去触摸一个真实的河流的类型。在旁观察揣摩,用想象力去感受,不太过瘾。
你要,亲赴火海。
同时我也反思,我是不是手里拿着锤子,看谁都是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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