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傍晚,送走最后几位家长,关锁好教室门,从午后拉开帷幕的家长会终于告一段落。
西望,太阳已落山,天边被一团团浓云所笼罩,隐隐透出一丝红光,那是太阳残留的光亮,白天的阳光灿烂已然过去,黑夜即将来临,空气随着夜色的浓重也变得寒冷起来。
回到小区,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一股浓浓的寒意瞬间将我包围,令我想起了一个词:饥寒交迫。
打电话到家里,竟然没有人接,想来大家都还在下班下学的路上。问儿子,他说已经出地铁站了。于是约好,去附近新开的一家饭馆去吃饭。
我和儿子进门落座,点好餐,环顾四周,人不算多,远处的拐角,有两桌顾客。我放下包,拿出湿巾擦手,店里很安静,正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紧张的神经。
突然,被人猛的一拍肩膀,一个陌生人站在我的面前。说陌生,似乎又不完全陌生;细看,却又有点面熟。
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二话不说,拉我来到不远处的那桌跟前,叫着我的名字,对着座位上的几个人说:“看看,互相都还认识不?”
在他的热情煽动下,大家都努力睁大眼睛,彼此之间相互打量,那几张陌生的脸庞在我眼里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退回到童年时光。
“想起来了!”我大叫着。
于是一一指认,一一对证。那个拍我肩膀的,不光是同学,还是我舅家表弟的表哥,每年过年,我们都会在舅舅家遇见的。在他的帮助下,大家相认成功。
然后开始唏嘘,尽管我们几个都同村,在一起上完了小学,初一的时候,我转学走了,此一别,最长的,竟然有三十年不见面。其中有一个,偶尔回去见过一次。我也很激动,觉得他们在朦胧的夜色里竟然能认出我,实属不易。
打开回忆的大门,童年的许多往事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教室的位置,当初的班主任,学校的大门,谁和谁是同桌,谁长什么样,谁话多,谁调皮。那些年少时或喜欢或讨厌的人的名字,一经被提起,记忆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被一溜儿提起。
想起了破旧的教室,我在进门右手边第一组第二排坐着,上课爱举手发言。他们都在我后边座位上。想起班主任那时还很年轻,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孩子,放在窗台上,隔着玻璃给我们安排事情,结果孩子尿湿了窗台。
想起每年夏季收麦子的时候,学校要求每位学生上交五斤麦粒,作为忙假勤工俭学的劳动成果。年少的我们,哪里能捡那么多啊,最调皮的小东,腾空了书包,去农民的打麦场偷偷揽了一书包,回家被母亲打的屁股都肿啦!仅仅因为他是独生子,父母对他要求,比别的孩子严格数倍。
时光荏苒,曾经一群无知的孩子,而今已过不惑之年,听听微信群里的声音,童稚不再,更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愿我们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珍惜难得的发小情。相聚清水头,我们共同的归宿,共同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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