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初七。每年正月初七,称“人日”,叫"人胜日""人庆"等。传说,女娲创世时,在造出了鸡狗猪羊牛马等动物后,第七天造出了人,所以这一天是人类的生日。
忽然接到同学的信息,我们的班主任去世了,享年81。
因为疫情,只能到家中吊唁,久别的同学也因此有了一次相聚。
真的是桃李满天下,很多学生都来送行,实在也是难得的很。大家也很有几分感慨,这些年我们已经送走了三任班主任,而我们共同学习时间也不过只有四年。可想而知,每一位班主任和我们相处不过一年。
今天来告别的班主任,是我们毕业那一年的班主任。毕业之后,他还总还喜欢张张罗我们的事情。虽然已经毕业了35年,前些年他还曾经为我们一个没有结婚的同学张罗过相亲,每次见我们任何一个同学,都还叮嘱要给这个女同学留点心。因为始终未曾失联,送别的桃李也就格外多,有些甚至是夫妻都是学生而一起来的。
大家在追思班主任的时候,想起我们此生的第1次旅行,就是我们的毕业之旅,而班主任就是当时的组织者。在回忆的过程中。这一次难忘的旅行却有着不同的模样。
一个女同学说,在大明湖划船的时候,因为很少划船,缺乏经验,迎面过来一艘小船,与之相撞,险些要翻船。这时,船上的男同学,镇定地说,不要动,安静,保持平衡。她说,这是第一次感到什么是男人,感到身边有一个男人什么是安全感,那一刻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心里,一个男同学完成了成为男人的蜕变。后来她第一次和同事旅游,在北戴河遇到这种情况时,在别人的哭泣中,她耶显得格外镇定,如此不同。事后,在别人的敬佩眼神中,她说,因为我曾经经历过。而这些事对我却全然有些陌生,我想起大明湖的照片,蓦然想起,我们不在一条船,那是她的记忆,
另一个同学回忆起曾经在济南刚看过趵突泉就爬上千佛山,那是第一次意识到,一个城市里居然可以有水有山,而不是全是平原,这世上原来这才是美。我已经不记得,济南这座现在已经名不见经传的城市,居然当时曾经成为我们的天堂。她回忆中的惊诧,让我对这座城市又点亮了记忆。
所有女人的记忆都离不开服装,我们现在还能想起合影上我们的的服装,夕阳下的青岛栈桥,我们都能记得自己穿的是怎样的衣裳,想来我们出游已经把自己最美的衣服都带了出来。那衣服是什么呢?最昂贵是的粉红色的纱质衬衫,最引人侧目的是一条时髦的女士短裤,价值不过都是五六元钱,更多的穿的是自己缝制的衣服,自己用钩针钩出来的小马甲,那已经是我们最美的记忆。
而在我记忆中,一直有一段模糊的记忆,是在学校,睡在课桌上。在大家的拼图中,这个记忆才逐渐清晰起来,那时我在火车上,邂逅一个青岛的当地人,是他给我们介绍的最便宜的学校旅馆,因为当天旅馆已经满员,我们住在了教室的课桌上。令人惊喜的是,从学校出来,只要一拐弯,就能看见大海!那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大海。偶遇的陌生人,居然让我们第一次吃了一大盆的螃蟹。我还记得我们班主任,他在火车上和路上,一直担心的盯着我的那双眼,怎么可以和陌生人说话?我的记忆里,住着一个始终操心的班主任。
我们的班主任走了,他给我们的记忆还在,而且记忆,即使是斑驳的,但感谢生命里,曾经同行过的人,能够让我拼出这个记忆,拼出生命的轨迹。珍惜生命,珍惜我的友人。
傍晚,我们坐在白石的深夜食堂,这是一个年轻人聚会的地方,我们这一桌无疑是年龄最大的,然而奈何我们依然兴致勃勃,还有兴致不停地拍照。
同学的女儿恰巧路过此处,因为去看望刚刚生完孩子的闺蜜。于是邀请前来同坐共餐,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举杯庆祝,为了下一代。
生命轮回,心中有爱,记忆常在,生命还会延续。走的走,来的来。
“七”在古人的时间观里,具有特殊的意味。
《周易· 复卦》中有:
复:亨。出入无疾,朋友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
七天是天道循环的周期节点。
今天是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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