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菜市场,卖菜的说今年菜市场春节也不关门,一直营业。附近的大超市也是这样说的。
前几天我还在考虑用不用备年货呢,这下不用了。大部分人就地过年。今天孩子去学校领通知了,从明天开始正式放假,为了不耽误孩子开学,我们也不回老家了。疫情,让很多人的生活陷入了恐慌,只要能多挣点儿钱,过年不歇也愿意,我就是这样想的。年味,也越来越淡了。
如今,一年中,我最不愿过的就是春节。
平时生活还算规律,一到过年,生活反而不能规律了。现在不缺吃不缺穿,平时吃多少做多少,不用吃剩饭。春节做一大桌子菜,还得吃剩菜。
鞭炮不让放了,只剩贴对联了。春节晚会看的人也不多了,这几年,村里也没啥节目了,去年疫情,家门都不让出了。年,越来越冷清了。
结婚后,婆婆家有的亲戚没见过面,即便见过,也不熟悉。我怎么也做不到和别人一见面瞬间就熟悉的地步,春节有亲戚来了,只好陪着尬聊,大部分时间我只听不说话。看手机吧或走开吧,又觉得对别人不尊重。终于,有亲戚走了,瞬间长舒一口气。
疫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再也不用走亲串友了。对于不爱交集,不善言谈的我来说,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未尝不可。
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却是过年。
小时候的日子是清贫的,一年也很少穿新衣服。过年了,父母哪怕穿洗干净的旧衣服,也要给自己的孩子做一身新衣服。
大年三十晚上,母亲会把我的新衣服拿到床前,大年初一早上穿上。一个新的年开始了。母亲说,春节一定要高高兴兴的,还不能打喷嚏,如果想打就赶紧揉揉鼻子,大概是怕把好运打跑吧。
我家院子里有一棵香椿树,长的细细的,高高的,我记事起,它就在那里,它的高度早就超过了屋顶。大年初一,母亲早早把我和哥哥、姐姐喊起来,洗一把脸,我们就围着香椿树转圈跑,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念叨着:椿树椿树你长粗我长高,椿树椿树你长粗我长高。我们跑了一圈又一圈。
饺子煮熟了,母亲就会喊我们停下来,我们点上几柱香,母亲用几个小碗,碗里各盛上几个饺子,去土地爷,老天爷,老灶爷那里供香,把饺子放上,还一边念念有词,大概内容是希望上天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平时家里很少买瓜子,花生。过年,家里总是备足我们吃的,常常过完年好久了,瓜子、花生还没吃完。过年的几天真是太丰盛了,零食,鸡肉,大肉,各种菜,平时好多东西都舍不得吃的,过年这几天吃个够。
过年前的几天,我们就帮着母亲把家里各处都扫的干干净净,该洗的洗,该晒的晒,过年了,家里干干净净。
母亲还会蒸很多馒头、包子,这些都是平时吃的,还要做一些花馍,是供香用的,有抓钱手,麦布袋,刺猬等等,把馒头做成这些形状都是有寓意的。例如抓钱手,大概是二十八蒸馒头的,那时蒸的抓钱手,手里是没拿钱的。大年初一,把抓钱手放一个地方,手是朝外的,到正月十五,再做一次这样的花馍,只是抓钱手的两只手都抓着钱,摆放的位置,手是朝里的。意思两手空空出去,挣到钱回来了。
小时候的年充满了期盼,农家人一年到头都是忙碌的,只有到过年了,才停下来休息一段,丰盛的饭菜,打扫干干净净的屋子,让一家人生活有了奔头。
慢慢长大后,年是怎么过的,在脑海中几乎不留印象。
年,意味着团圆,意味着新的希望,新的开始,这是小时候对年的理解。
几年前,母亲走了,老家也没法住人了。回娘家,我没家回了。我越来越怕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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