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心情被切割得一段一段的。
因为疫情复发影响了春节的安排,因为担心旅居在外的家人安危,因为天气寒冷导致五体不勤败给多次偷懒心情欠安,因为生活的一切。还因为这一切都不值得一说,实在太微小了。
这也是每个人都在经历的平常啊!
默默吞下,默默克服,默默复苏。这一切就像冰冻的种子,被埋在土里。等待时间给出答案。
我只剩一颗追随时间起伏脉动的心。
我感觉到自己心灵在调整,多次降低要求。但内心始终有一束光,不曾熄灭过,无论在黑暗中摸索多久,它都会点亮,不一定准时,但一定会出现。
这让我坠入消沉而不惧怕,总有那么一束光,是灰暗天空背后的幽蓝,是沉沉冬日的浩浩春光。
一月五号那天,单向历日历:宜强颜欢笑。他走到桌子中间,带着试探性的笑容,那是一种四十五度瓦的微笑,但只要需要,能立刻换成一百五十瓦。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了这样的巧合。这一天中午,我独自驱车前往广州,和朋友一起观看芭蕾舞剧《天鹅湖》。一个月时间里来回广州三趟,每一次都匆匆忙忙。那天车开在高速公路上,朝着西行的落日晒疼了两颊,身边的车流像流水,闪着光靠近又离开。
当阴冷的内心遇到明艳,当时的我,一直想去远方,一脚油门到底的远方,到底有多远?
我去过国内最远的远方,大概是呼伦贝尔吧,也可能是新疆的天山。
好多年前七月份去了呼伦贝尔,早到我几乎快忘记了,那时须臾不可分开的手机还不多见。有一晚住室韦。车晃晃悠悠地颠过很多个森林很多条蜿蜒的小道,到达室韦时是黄昏,天仍亮着,一片雾霭弥漫。河对岸的俄罗斯小镇静谧又像身边低垂的向日葵,触手可得。呼吸都是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想这就是远方啊!然后远方就从我的概念里消失了,从此远方就是眼前。
我时常觉得一场谈话是远方,一杯酒也是远方。一直到后来,去到更远的远方,我仍能感觉那都是自己的眼前。
我对远方有渴望,但一点都不会陌生。
那晚的灯光关闭,所有的光都集中到舞台。芭蕾舞者没有打弯的、笔直的腿,舒展到手臂指尖,都是远方。
这一晚我对远方身临其境。
身边的波托菲诺这个名字取名意大利波托菲诺小镇,真的是近在眼前的远方呐!很多的人,都把远方留在了心里。
我不知道一个人渴望走到的尽头在哪里,我没问过自己这样问题。但我心里似乎没有尽头。我很小的时候踏上天涯海角的海边,就在想,这里就是天涯海角啊?好骗人啊,明明眼前还有无穷无尽的大海呢。
在我眼里,没有尽头。
第一次看电影《白日梦想家》里出现的格陵兰岛、喜马拉雅山脉、冰岛那些没去过的地方,我也觉得自己触手可得。因为这一切,不管是身体力行还是如临其境,都觉得自己有机会去抵达。
这周在书店翻完《祝勇,在故宫书写整个世界》,打动我的是他“固执地相信,所有消失的人和事依旧存在着,只不过是变换了存在的方式而已”。当看到“一个人,孤立无援,所有的问题,必须自己面对”,我会心一笑。这样的远方一点都不远,我们孤独并不孤寂。
我唯一够不着的远方是在远方的他,最难跨越他心的远方。
在他的公众号看到了青森游记,他的远方怎么都没办法拉到我的眼前,我没法感受到他的感受的远方。
腿拐着弯地疼了,他也来惹我心疼。我是拐了很多道障碍才看到了他的游记。
我藏在屏幕的背后,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可仍然觉得自己露出了尾巴,被他待了正着。这可是真远的远方啊!
这几天我被他搅得只剩一个心思。
哲学听了可以忘记,地理听过可以忘记,天鹅湖看过可以忘记,唯一不能忘记他在远方。
他写道:从仙台开出的这一趟列车到达终点小牛田。这是个小到我也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在地图上放大几遍才能找得到的小地方。只有寥寥几个乘客和我一起走出车站大门,然后登上早已经在车站外面等候的几辆私家车,随机离去。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车站门口。
自己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列车在一片漆黑中穿行,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
那一晚是圣诞夜。还好有朋友在网上陪着他一起度过。
虽不至,但有人能抵达,就都不是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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