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当保姆回来大病一场,住了二十多天医院才有所好转。
去年干的一家是一个独居老太太。老太太78岁,又高又大,半自理老人。老人脸色不同于一般人,不是脸色煞白,而是灰白,好像是病入膏肓的那一种,却不把自己的病当回事,也不把饭当回事,也不把吃药当回事,却爱臭美,老是让我推着她去很远的玉泉东市场买丝巾(一买就是五六条),买衣服,买玩石等。
老人的饭很简单,早上起来就一碗豆酱,一个鸡蛋;中午呢,炒点白菜里面放些面条;下午呢,馍馍吃着咸菜或炒点白菜。我呢,早上一个馍馍就着吃点咸菜和一碗白开水,中午和老人吃的一样,下午与早上一样。我一个打工的不讲究,吃饱就行了。老人的家与一个大超市紧挨着,只有二十多米,买什么都很方便,每当我推着她去买东西时,不是大白菜就是圆白菜,不是圆白菜就是大白菜,也有点咸菜,偶尔也买点鱼和猪肉,可这些肉类拿回去放到冰箱里,等女儿来了让我做好了让女儿吃,或者连盆一起让女儿拿走。女儿呢,也毫不客气的吃,毫不客气的拿,可坐在一旁有病的老母亲却没吃上一口,她看着女儿吃她高兴。可怜天下父母心啦! 写到这里,我心里暗潮汹涌,老人不识字加上无知不知道自己的病严重,而识字的女儿明知道她母亲的病很严重,每天都在尿血,没有什么营养品可吃的……她却无所谓,还摆大小姐架子,还说尿血不要紧,让我别害怕。
还有,老太太得了全身搔痒病,我每天除了干完所有的家务活,那就是打水烧水端水到她跟前趁热给她擦身子,每天止少四次。有时饭都端上桌了,她要洗,只好把做好的饭放一边,按她的要求去做,结果身子洗好了,饭坨了,她发火了。几乎天天都这样。如果我有空闲了,老太太让我戴上一次性手套给她挠痒痒,每天都要挠十多次次。还有,老太太得了失眠证,每晚都是两点钟以后睡,电视一直开到她睡觉。我和她同住一屋,影响睡觉也不敢说。再一点,老太太脾气不好,弄不弄就发火甩东西,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干了两个月后,身心疲惫的我向家政老师辞了职回到家。走在大街上,认识我的人看到我,第一问就问:“娟,你怎么啦?”我莫名其妙,他们说:“你的脸色又黑又黄,该看看医生了”。我总觉得很累,走路都没力气,但我不知我的脸色吓人。
细细沉思,我当保姆时看到主家甩东西发火,我就想起电视电影里古时的丫环,奴婢那种屈辱和下贱……虽然现在社会对待保姆和旧社会不一样,但本质是一样的:屈身为奴。我们出来打工为人服务,目的是想挣钱,而有时往往碰到的客户习钻刻薄,把我们当牛马使用。委屈不要紧,脸面不要紧,尊严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干活的身体,身体一旦衰退了,啥都没有了。如果遇到把我们当牛马使用的客户,请离开。人间处处是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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