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

  中山石岐员峰村，有个傻姑娘，叫妞妞。而每天早晨，都会有一个男人从天湖上街过来找她，这个男人叫小迪。男人的拉着傻姑娘的手走到大街上，他们去上班，傻姑娘总喜欢半张开嘴笑，那张脸总是保持着喜悦和对周围的事物都感到新群的表情。夏天出门时，她总穿一件绿色短袖，但是短袖很长，长到她膝盖的地方。而且衣服肩膀的位置还有几个小洞，和一双拖鞋。天冷时，她就在外面套上一件很土的黑色毛衣。她长得很黑，浑身脏兮兮的，而且有点微胖，圆圆的脸，头发乱七八糟的，因为她从来都不梳头，短头发，眼睛也是圆圆的，嘴唇弯出一丝温和而笨拙的微笑。男人皮肤白皙，但是眼睛生下来就有问题，左眼斜视，瞳孔往左偏移，左眼的势力只有3.7，而右眼正常。但他的穿着打扮总是干净整洁，头发也梳的很整齐。

  每天早晨，两个人默不作声地一起走着，直至来到石岐大信新都汇。随后来到一家咖啡馆门前，小迪用手抚摸着傻姑娘的脸颊，看着她的双眼两秒后然后转身离去，穿过人行道走向对面的乐时钟表店那，他在店里做钟表维修工兼钟表销售。而那个傻姑娘妞妞则在醉舟咖啡馆里打工，咖啡馆老板是刘俊宏。她在里面的洗碗房工作，她的工作是洗碗，倒垃圾，和打扫店内卫生。

  到了傍晚，小迪下班。小迪过去咖啡馆那等妞妞下班回家。妞妞懒洋洋地洗着碗，或者在咖啡馆后面他工作的厨房里看着《老夫子》漫画书。离开之前，傻姑娘妞妞打开她的白色胶袋，里面装着她一整天从客人那里吃剩下的食物，有德国烤香肠，半块惠灵顿牛排，一个咬了几口的芝士汉堡，和一些土耳其烤肉。有事下班前，傻姑娘还会到咖啡厅的柜台上，把柜台上的装着糖果的瓶子打开，用她那又黑又小，而且留的长长的指甲，指甲尖上都是黑色的污垢，喜悦地摸着瓶子里的花生糖和士力架巧克力。这个傻姑娘平生的最大的一个爱好就是吃，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吃货”。她还会无缘无故的自己一个人在那傻笑，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些什么，为啥会笑，这可能是一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能够享受的一种神秘的不为人知的快乐吧。有时候老板刘俊宏看到她又去前台拿花生糖和士力架巧克力吃的时候，刘俊宏都会先抿了一下嘴，然后，叫一声傻姑娘的名字“妞妞”，眼睛疑惑地盯着她，傻姑娘见装就意识到老板不开心了，妞妞就委屈地嘟起她的小嘴唇，把花生糖和士力架巧克力都放回瓶子里。

  小迪在咖啡馆外的长椅上坐着，透过玻璃窗默默地看着妞妞，他见到刘俊宏又不给她糖吃了。我就一直盯着刘俊宏，目光不曾离开刘俊宏半步。傻姑娘下班，暮色中，小迪带着傻姑娘一起走。小迪总是边走边说话，滔滔不绝，向妞妞讲述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两眼放光，与白天在乐时钟表店里那两样呆滞无神的表情完全不同。虽然傻姑娘偶尔也会接上一两句，但大多数时候傻姑娘还是半张开嘴微笑，安静地听着小迪给她讲述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小迪不知道他讲的话妞妞是否能够听得懂，但小迪也不在意她是否可以全部听懂，只要她肯听自己讲的话就够了。

  小迪把妞妞带回自己在天湖上街的家，那儿有两个房间，客厅有餐桌，餐桌很简谱，小迪在做着饭，吃饭总是要花很长的时间，因为傻姑娘很贪吃，可能是女生的关系，所以吃的很慢。这一大桌子都是妞妞爱吃的食物，又炸排骨，肉酿青椒，脆皮烧鸭，和油菜，汤是五指毛桃益生汤。傻姑娘晚饭能吃三碗饭，小碗盛的饭她能吃三碗。他们两个把饭菜一扫而光，傻姑娘还用自己的舌头默默地舔自己的牙，舔着自己牙缝上的油和食物残渣，晚饭可能就是傻姑娘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了，她的每一天放佛就是为了等待晚饭时刻的到来。她懒洋洋地靠在木椅上，挺着小肚腩，非常满足。傻姑娘看着电视，有时会抬头看一下天花板，看着天花板就突然地傻笑起来了，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些什么。小迪就在厨房里洗碗。

  把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搞定后，小迪就会打开电脑开始玩《英雄联盟》，傻姑娘就在一边看着，有时候小迪也会教傻姑娘玩英雄联盟与电脑简单级别的对战，但妞妞从来都学不会，键盘上的q,w,e她总是记不得哪个键是对应什么技能，每一次玩都是在乱按键，也不会走位之类的，每次都被对面电脑简单级别的打的“落花流水”。而每次小迪都会帮她力挽狂澜，把对面的电脑打回去，每次傻姑娘见到电脑屏幕上显示两个大大的字写着 “胜利” 时，她都会大喊一声 “耶！胜利了！” 并和小迪轻轻地击掌。虽然她每次都没搞明白小迪是怎么打败电脑的，但只要小迪胜利了妞妞轻轻地鼓掌，很开心。

  快10点半时，小迪就把妞妞送回员峰村，妞妞的家在员峰村是自己盖的，她爸请包工头盖了三层，她爸死的早，只剩她妈妈和她的一个哥哥了。她的妈妈很乐意小迪每天晚上都把妞妞带到小迪的家里吃饭，这样自己家里就可以少煮一个人的饭了。她的母亲恨死了这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女儿，生了一个智障出来被人耻笑，被老公和家里人责怪。所以从小就恨这个智障女儿，总是骂她，不过还算手下留情，很少打她。小时候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他的哥哥，他哥比她大两岁，小时候她妈妈从来未给她买过任何的玩具，给她哥买了一大堆玩具，各种超人，变形金刚，汽车……等等。妞妞很喜欢他哥哥的玩具火车，当她伸手去拿哥哥的玩具火车时，他哥哥就发怒过去把她揍了一顿，她嚎啕大哭，妈妈在一边叫到 “打的好！这蠢妞就该打的多一点，记住啦，以后不准再乱拿哥哥的东西啦。”  以后每次刚刚在玩玩具的时候，妞妞就只能坐着小凳上默默地看着哥哥的玩具，每次妈妈只买两个鸡腿，自己一个，哥哥一个，唯独妞妞是没有鸡腿的。她妈妈觉得不要给她买那么多好吃的，浪费钱，这个傻女儿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所以在吃的方面省点钱，而且让她吃的这么好干嘛？又没有回报的，只会索取的。哥哥就不同啦，让他吃的好点，长得高高大大的，长大后挣大钱来让妈享福。吃饭时妞妞就看着妈妈和哥哥的鸡腿，两眼放光，可是她没得吃。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妞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长大后才会对食物如此地迷恋吧。长大后，妞妞在家里偶尔会无缘无故地傻笑，她妈妈就指着她的鼻子骂，诅咒她快点去死，别再活着碍着大家的眼睛。妞妞没有理会她母亲的话，可能是听不懂吧，继续在那一个人傻不拉几地笑着。

  小迪和妞妞两个几乎没什么好朋友，除了上班，他们两个几乎总是在一起，他们每周去一次电影院，个星期五去逛一次仙逸公园，有时候小迪会向妞妞的咖啡馆老板刘俊宏借书，小迪偶尔会像刘俊宏借莫言与海明威的书来看。有时候在周末下午，小迪就会给妞妞讲安徒生童话故事。妞妞听的入神，但又好像听得似懂非懂，每次小迪把故事讲完，妞妞都会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到小迪发工资的那天，他的工资也不算太多，就7000多一点，小迪都会带妞妞到她老板刘俊宏的醉舟咖啡馆那吃一顿西餐。咖啡馆的两道招牌菜 法式油封乳鸽和惠灵顿牛排。每次他们都要来两份，再配一盘酒蒸蛤蜊，饮料的话他们选择美汁源果粒橙或者雪碧，因为妞妞不会喝酒，也受不了酒精的味道，所以小迪不要酒。这也可以帮小迪省下一点钱吧。两份法式油封乳鸽和两份惠灵顿牛排，加上一盘酒蒸蛤蜊，刘俊宏只是按成本价来收取费用，大概就200多块吧，如果是正常的价格的话应该要600块的。妞妞不会用西餐的刀叉，这点刘俊宏也知道，所以刘俊宏都会叫厨师把惠灵顿牛排给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这样妞妞就不用切了，可以直接用叉子吃。每次妞妞都大口大口地嚼着牛排，乳鸽也是直接用手拿起来就塞到嘴里。每次小迪都会把自己的乳鸽留着不吃，他知道妞妞喜欢吃，都会让给她来吃，他自己其实蛮想吃的，但不舍得自己吃，让给妞妞吃。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来打扰他们两个的生活。他们两个去的地方很少，中山有很多地方他们都没去过呢。两人就这样吃吃喝喝地度过了3年，小迪总是会把自己心里面的话与妞妞诉说，虽然妞妞总是无法真正地理解小迪的话。直到有一天，妞妞她妈帮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嫁给一华侨新村第一城小区的一个傻子，傻子他们家给彩礼是88888块钱，妞妞她妈让自己的那个蠢女儿的嫁给傻子的原因除了彩礼之外，还因为傻子的父母是在小榄有一间五金厂，家境富裕。如果妞妞妈同意这门亲事，傻子的父亲可以帮妞妞她哥安排到厂里工作工作，可以在里面担总经理的职位，月薪8000，有双休。年底有分红。

  妞妞妈对这门亲事求之不得，她正为她的宝贝儿子找不到好工作而发愁呢。妞妞她哥本科毕业后出来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其实什么都没学到，出来就做了几分销售的工作，房地产销售，汽车销售，雪糕店店员等。这些终于等到他翻身的机会了，跟了这家有钱人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再买房买车也不再是遥不可及了，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她哥现在整天就美滋滋的了，出门都是昂着头走路的，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妞妞妈现在拒绝了妞妞与小迪的来往，说并告诫小迪别再打扰她的女儿了。每天妞妞去上班时都是她妈妈带着上班，小迪一大早就在员峰村门口那守候着，小迪对妞妞妈说“她不可以嫁给那个傻子，傻子无法照顾妞妞的，妞妞最喜欢吃的肉酿青椒，那傻子不会做，妞妞喜欢吃棒棒糖那傻子不会去买的，他连五毛钱与五块钱都分不清，把五块当成五毛去买棒棒糖，妞妞必须跟我在一起，只有我才能照顾妞妞。” 妞妞妈破口大骂地说道 “我们家妞妞不用你照顾，还有别再把浩强叫傻子了，浩强他爸有一间很大的五金厂，那你爸又有什么?”  听到这话时，小迪哑口无言，无话可说。之后小迪也不再接傻姑娘下班了。

  妞妞不在小迪身边的日子小迪每天上晚班回家后就趴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哭累了就睡了过去，睡醒后又继续地哭，哭累了又睡了过去，一睡睡到天亮，天亮后又继续地去上班。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一个星期，小迪不再哭了，他不想闷在家里，他变得焦躁不安，他想出去外面走走。在这个城市里到处乱逛，时而会在这桥上看这那肮脏的岐江河水，有事又会在大信新都汇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时而又会在大街的人群中，他在人群中间一个人默默地仰视着天空。他回想起了往事，他开始回顾自己28年来的人生，他是中山港口人，因为天生左眼斜视，所以从小就成为了别人嘲笑的对象。他从小就没少挨欺负，使得他的性格孤僻，从小学到高中都没有什么朋友。在学校里，班里的“恶霸”总是拿他作为嘲笑的对象。高二时他爱上了班里的一个短头发的石岐女生，那女生对他厌恶之极，虽然小迪只是眼睛有点问题，但并非是弱智，可惜那女生却把他同弱智划等号，仅仅因为他的眼睛，女生就把他当成弱智看待，且对他百般羞辱。小迪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摄影师，他喜欢拍照，但是女生却对他的梦想用恶毒的言语来讥讽和嘲笑。这使得小迪心灰意冷，万念俱灰。高中毕业后，小迪认识到自己是当不了摄影师的了，被他曾经的女孩说对了，他当不了摄影师，他从此郁郁寡欢，之后他跟他的舅舅学了一门修表的手艺后就来到了石岐大信新都会的乐时钟表店工作了。直到有一天他在员峰村买水果时遇到了村里有名的傻姑娘妞妞，之后他就与傻姑娘无话不谈了，几乎每天都要在一起。

  只要是空余的时间，小迪都会在城市的街上独自行走几个小时。有时候，夜晚很冷，中山的冬天的寒冷冽而潮湿，雨下得很大。但对他来说，这无关紧要。他的步态焦虑不安，双手总是紧紧地塞进裤兜里。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天气变得暖和而沉闷。焦虑逐渐让位于疲惫，他双眼无光，面无表情，眼神中透着空洞。但他依然在中山的大街小巷瞎逛，总是沉默不语，形单影只。

傻姑娘终于出嫁了，妞妞嫁给傻子后，妞妞就再也不用去醉舟咖啡馆那上班了。傻子每天都有与傻姑娘干那种事，而且傻子做那种事的时候都会伸出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哈喇子不断地流出来。在妞妞还没嫁进来之前，傻子每天都会与家里的那条金毛狗干这种事的。现在傻姑娘在傻子眼里只是那条金毛狗的代替品，而且傻子还发现与人做爱比与狗和其他动物做爱舒服多了，傻子太开心了，世界上居然还有比狗更加舒服的东西存在。但是傻姑娘却不愿意，每天晚上当傻子按住妞妞时，妞妞不知道傻子想要干什么？当傻子在她下体上下碰撞时，妞妞感到自己的私处有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感，她在嚎啕大哭。她以为傻子是在打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傻子还真的打她了，每次做完那种事后傻子都会把她暴打一顿，扇她耳光。把她的脸打的一块青一块紫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为何要这样打她，她想到了小迪，那位左眼斜视的朋友，傻子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小迪罢了。

    小迪会在自己空闲的晚上偶尔会跑到第一城小区那，也就在小区那坐着，一直坐到深夜，偶尔他会听到有微弱的哭声传出来。他一听便知道是妞妞的声音，他突然也哭了，他以前从没听过妞妞哭，他不知道妞妞为何会哭，他想准是那傻子和他家里人对她不好才会这样的，他就这样哭晕在小区的长椅上睡着了。

  后来，小迪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就这样，妞妞每天晚上都会被傻子按着做那事，她一哭，傻子就打她，之后妞妞形成了条件反射，不敢再哭了。每天晚上都会默不作声地，双眼空洞无物地，让傻子把她按在穿上，忍受着下体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