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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根春日记4月13日,星期五,大雨
今天早上朋友圈里看到张局的微信,说是小时经常有人取绰号,她很反感别人为她妹妹取的一个男性化的绰号。我说我们小时候也一样。张局还调侃说,让我研究一下绰号文化,我觉得有点意思。
古人有姓、名、字、号,姓代表某个家族,名代表个人,有身份的人还有字,如诸葛亮,姓诸葛,名亮,字孔明。号也叫别称、别字、别号。《周礼·春官·大祝》:“号为尊其名更美称焉”。名、字是由尊长代取,而号则不同,号初为自取,称自号;后来,才有别人送上的称号,称尊号、雅号等。
在我们宗谱上,我曾祖父以前的有姓名和字,我祖父、父亲都有书名和小名,如祖父潘孝礼,小名贤水,祖父是孝字辈。父亲潘乃矩,小名庆贵,是乃字辈。
我们村的绰号多了去了,我祖辈、父辈和我同辈差不多每个人都有一个绰号。
祖辈中有老昏(陈南林祖父)、老石、等。父辈有老猛、老土、老猫、老长、老牛、刘文彩、孙悟空、乌溜溜等。同辈的就多了,老派、老鬼、老打、老排、老花等,大多以其轶事特征为号。如老昏,大名陈芳兰,又名陈梅如,法名和尚,绰号老昏。芳兰、梅如都是他的长辈取的,小时候体弱多病,寄拜鹫峰寺的僧人,给他取了法名"和尚",他弟叫"乌毛"。据说有一年和尚在龙岗林坑坞打山核桃,匆忙中他爬上了一棵山核桃树,好不容易爬上树,一看才知道这棵树刚刚别人打过的。他下来又爬上了另一棵树,上去才知道爬的是枫树。从此大家送他一个雅号叫"老昏"。"昏"在本地有记性差、做事常出差错的意思。到后来,大家只知道他叫老昏,真正的名字被大家遗忘了。再如"老猛",原名郎宗明。我曾问过他为什么别人叫他老猛。宗明叔告诉我,1950年代初,17岁还不到就到嘉兴参加军用飞机场建设,那时生活艰苦,建设者来自全省各地,经常有为了争夺食物打架斗殴的事发生。有一次一群外地人殴打自己的同伴,他挺身而出,为同伴大打出手。就因为这种"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率直性格,人们送他一个雅号"老猛",猛烈无敌之意。
我的表哥陈孟豪,人称"老牛",一个原因是年青时出力早,力气大,力如蛮牛,另一个原因是他两只眼睛很大,像牛眼睛。
我们同辈中也有很多,华玉小学里当过副排长叫他"老排",那时大队也是军事化管理,全大队分三个排,家全、三寿、宗明三个排长。学校也是这样,小学时正排长不是华玉,是纪复中,为什么不叫复中"老排"?那是有原因的,因为在这之前复中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形象、贴切的绰号--"老打",复中两眼一大一小,先天性的,他看人看物总喜欢一只眼睁一只眼闭,好像打枪瞄准时的样子。
大多数绰号是中性的,没有褒贬之分。也有贬义的,如嘲笑残疾人的"七筒",用麻将牌"七筒"喻失去一只脚的残疾人,还有如"癞痢头"、"瞎子"、"老聋"等等。
小时候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绰号。因为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奶奶总要我戴一项红毛线帽,比我大的同伴经常捉弄我,把我的帽子抢去抛向空中,我敌不过他们就嗡嗡嗡的哭,因此大家送我"红头苍蝇"的绰号。
绰号一般在同伴人中叫,晚辈对长辈绝对不能叫,那样很不尊重,很不礼貌。在现实生活中,比起过去,绰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一个网名,什么怪曽啊,人妖啊,五花八门。还有台湾领导人蔡英文被称作"空心菜",真是太有才了。
张局说,绰号是一种文化,我觉得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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