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小说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小说自身的价值和意义往往无法从小说语言本身获得。他们往往是具有寓言性质的,但就像詹姆斯伍德所说,寓言小说的一个突出问题是他们堆积含义但又拒绝认领,就像德里罗的《地下世界》和品钦的《万有引力之虹》一样,我们当然会惊叹于其中包罗万象的现实细节,但是其实他们并非具有任何的自然特征,它们应该被视为符号并被赋予意义,也就是说,更多的意义所引发的寓言让小说进入到一种幻想和预言的情境,因此,无论品钦,德里罗或者说麦卡锡这样的作家描述的是历史中的何时何地,他们的小说同时指向的也是未来,因此,现实在寓言和预言的双重作用下变成了抽象的永恒。当然,小说中的寓言问题并非是品钦这样的后现代作家的原创,在梅尔维尔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的作家那里已经可以看出端倪。在EM福斯特的《小说面面观》中,他区分了两种不同的作家,一种是传教士式的,例如乔治艾略特,另外一种是预言家式的,福斯特提到的代表人物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指出,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中,无论是人物还是情境,他们所代表的都远非他们自身,寓言和预言让他们身上都烙上了永恒的印记,也就是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品钦以及德里罗等人一样,他们的事物都隐含着朝向无限的延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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