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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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路的尽头

星光点点的天穹包裹着蛙声一片的世间，“啪”的响声，成为一场寂静的标点。小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男人抱起了呕吐不止的女人，上了被彩色灯光装饰的白色车，发出刺耳的啸声狂奔。

  小女孩蜷缩着，窗外响起了鞭炮声，悠扬的女声响起：我看到爸爸妈妈就这么走远，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风险。黑暗中泪水沾满了双眼，小脸上闪烁着两道断了线的光芒。

  “哈哈，孤儿。”被包围着，按在泥土里挣扎打滚，锋利的牙粘上了血和沙。“松口！快松口！你这个疯子，我的肉快掉了，掉了！”像野兽一样口中叼着血淋淋的肉，瞪视着所有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碎。”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行渐远。

    直到男人略显佝偻的身影出现，捏着小女孩的耳朵提起，像断线木偶，闭着眼，浑身滚烫。悠哉地将她拖到了手裹着纱布的小男孩面前。

“你设么意思？”面色黝黑，身子发福的中年妇女大声叫嚣。

“你儿子是她咬的，找她赔钱。”男人点了一根烟，火光闪烁。

“你还是不是她爹？”胖女人冲到男人前面，震耳欲聋。

“是又怎样？她没钱赔，叫你儿子去咬掉她的一块肉，不就完事？”男人将一口烟草的气雾缓缓吐在了胖女人脸上。

“疯子！这他妈一家都是疯子！”悲愤交加地将地上昏着的小女孩抱起。

小女孩眼里一片的白色,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醒了？才几岁啊？就没有了娘，人说的没错，有后娘就有后爹…….”小女孩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没了娘后几天，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婶依偎在了男人身上，崭新的洗衣机、电饭煲、空调…… 反锁的门，坐在男人身上照着镜子抹粉涂脂。

“孩子，你要长大，长大你就懂了。”

一年后，男人的儿子出世，男人面向小女孩露出狰狞的微笑。

“郑医生，患者小脑出血面积持续在扩大，  家属迟迟不肯签字动手术。”

“为什么？她才36岁，风险固然有，可是再不动手术的话，你老婆必死无疑！”郑医生几乎要跳起来揪着面前这个满脸默然的男人，“没用的，我已经有两个女儿了，生不出儿子的，生不出的。”

  “疯子。”郑医生咬破了下唇。

“郑医生，家属要求放弃治疗，已经签好字了。”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把已哑声的女人包裹住，被绝望泪水包围的黯然的双眼死死盯向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

  被洗涤出的翠绿，花草香，雨声滴滴答答打落在瓦上，理着麻线的外婆向外张望：“你看谁回来了？”

    小女孩看着从雨影里走出来的人，兴高采烈地张开了小手臂，“妈妈，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