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过年,于小孩子来说是值得期待的大好事,于大人来说多少都有些头疼。我是大人了,自然也会觉得头疼。过年能带来的快乐,随着大学毕业就急剧减少了,就像秦岭淮河线一样。以前的想法是,工作了拿工资了,年会过得更充实些吧,起码鞭炮可以买得再多些,衣服可以买得再好些。
后来的事实,正如那首歌“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钱是有了虽不多,但时间是扎扎实实没有了。记得,工作后第一个年,赶到家时已经年三十了,初五就急忙忙出门返回了,这是从来没有的,于是在我心理烙下了深深的伤痕,甚至有时梦里惊醒。后来连续几年,因为工作的缘故,也更是自己浪荡的性格,居然没有回家过年。若干年后,吗妈说,那几年,我和你爸过得什么年啊,那年你小弟当兵了,二弟在西安饭店打工,都回不来,你又回不来,我和你爸都不想办年货了,快到过年时,没听到外面有年轻娃回来的声音,我的心就一跳,望着斜对面的屋角,盼望着突然闪现你们仨的身影,终究是没见到,那年起我就有了心慌的毛病。听得我泪流满面,结结实实的感情表达啊,如《项脊轩志》中的母亲,如《背影》中的父亲,简单而震撼。那时,我立誓每年无论如何都要回家过年,可我仅仅坚持了五年,随着孩子的出生,我又中断了。不过好在,孩子们都大了,开枝散叶了,即便有一两个没回的,父母的落寞感也会不太多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有时候啊,羁绊太多,其实是自己的内心不够坚强和果断。记得,前年,家里出了变故,妈的精神出了问题,有两种声音,回和不回,也恰在那时看到一个同事发的一篇文章,大概是关于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话题,于是果断买了机票、请了假,后来也证明这一举动是正确的。
父母对儿女的期盼是无边无际的,有一年国庆前爸妈出奇的没有打电话问我回不回、怎么过,这在以前都是没有的,我就好奇的打电话过去问了问,妈说:你爸害怕问你这个话题,每次你说回,就高兴,你说不回,就难过,年纪大了,经不起大波动。这大概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父爱和母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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