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注意的幸福
1987年农历七月,湖北农村简陋的茅草棚中,两个峰子在这里降生——武峰和文峰。没错!我们是同卵双生兄弟,文峰是哥哥,武峰是弟弟。幸福吧,我也觉得,注定天生就不会孤独。
只是幸福还没来得及注意就被拿走,我们两兄弟体质都不好,而文峰的更严重,他被告知患有先天性脑不全,可能终生无法正常生活。医生的话应验了,多年努力和求医未果之后,文峰被爸爸妈妈送到了爷爷奶奶身边,只有假期才能见面了,但心底里的情感在那里,那时的我时常望着黑夜里的星空默默自诩:我在这头,他在那头。
道不明的呵护
说不清我和哥哥那时候的情感是什么样的,那时候都很小,只是觉得如果我可以,我一定替你完成你无法完成的。
有一次,哥哥犯上了红眼病,因为他行走不便加上农村医疗水平太差,只能靠静养几天自愈。我很着急,可又不知道怎么办。奶奶说:“不要靠近你哥哥他会传染给你的!”我惊奇的问:“传染给我了哥哥就会好吗?”奶奶说:“是的!”我想当时奶奶一定是在开玩笑,而我当真了,使劲往哥哥身上靠,还脸贴着脸,目的是让他传染给我,他好了,我再去看医生就好,因为我行动方便能去看医生。这么荒谬的说法也只有孩子能相信,不出意外,我成功的染上了红眼病,邪门的是哥哥的红眼病真的好了,因此我得意了很久,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那时候只要有机会总会想着和他在一起呆一会儿,陪他说说话,喂他吃饭,陪他傻笑。现在想来对哥哥是同情?呵护?因为我在父母身边他不在,我可以到处走、到处玩,他不行,总之想对他好一点。
意外又似乎注定的变故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分享故事、喂他吃饭、陪他傻笑。直到一个夏天的傍晚爷爷奶奶托人带来口信说:“文峰很不好,快回老家看看。”于是爸爸妈妈连夜带着我和妹妹赶往十几公里外的老家,噩耗传来,哥哥去世了,那一年我们九岁!那一夜,所有人都哭了,包括一向坚强的爸爸。
从那以后,家庭的氛围似乎变了很多,好几次看到爸爸一个人呆呆的看着远方,好几次发现妈妈看着我和哥哥的合影沉默不语。爸爸妈妈对我也似乎少了些耐心增添了更多的期望。从此家庭里似乎没有了亲妮,只剩下争吵、暴力和指责,从那时起对家庭的情绪变得复杂而矛盾,既依赖又想逃离。
而对于哥哥,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未能从这段分离中走出,在内心深处有对他很深的愧疚,我独自享有了父母所有的爱,当然也要独自面对家庭里的种种,“如果,当初离开的是我,留下的是他会不会更好?”无数次的在头脑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有逃离,也有愧疚。常仰望星空,找寻着黑夜里最亮的星星,我在人间,他在天堂!
找寻心底的曙光
再大一点,在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信念,这辈子一定要找到关于幸福的密码,于是后来去学了心理学。从传统心理学到西方哲学,从诸子百家到耶稣基督,从萨提亚到海灵格,几乎是能上的课程都上了,能看的书都看了,只为幸福的钥匙,但似乎一直没有能解决自己的困惑,仍然深陷家庭的痛苦中,仍然充斥着焦虑和恐惧。
直到3年前我遇到我的老师,空国际的陈红霞老师,
她用一句话点醒了我:“没有用的,即使你读了10000本书,依然过不好这一生!所有的焦虑、恐惧和压抑的情绪都储存在你的身体和细胞里,如果这些不被清理和转化再多的道理都是没有用的!”这句话就像夜空中的北极星为迷途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于是后来我开始跟随陈红霞学习空瑜伽身in自然疗法以及空自然哲学,开始坚持练习空瑜伽身in,才慢慢的从原来的状态中走出。
至于哥哥,在一次空国际的课程里,陈红霞老师用空艺术解读了这一段关系,空艺术中阐述了关于生死的主题。他一直都在从来未曾离开过,只是我不曾看见而已,这就是人类的局限。其实,哪里有生,哪里有死,生命是一个轮回。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直在你心里,我们是一体的,当你孤单寒冷时我都试图拥抱关怀你;我们曾经约定,我先来,你后来,我先走,你后走,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们是两个独立的生命体,不要让我成为你的影子,也不要让你成为我的影子,你代替不了我,我也代替不了你,我们像莲藕的两种形态,我是莲藕,你是莲花,我替你吸取养分,你替我绽放,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优秀的。”
“菩提心,在这里,也在你那里,把他传递出去,传给他人,传给世界!”
生和死就像水和水蒸气,不是不存在了,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或者可以理解成换了一所学校去念不同的学科。
现在我仍然仰望天空,他在星空,也在我心里,不同的是,在我心里还多了梦想,属于我也属于他!
将美丽带给世界
如今的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已找到了关于幸福的密码,它不是一个固定的答案,它在一程又一程未知的探索里,在这其中我收获了力量,也收获了从容,我想这便是幸福!始终还记得和哥哥的约定:“菩提心,打开它,传递给他人,传向世界!”这将是我倾其一生的事业!
——五峰执笔,2017年5月27日,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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