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天。一如灯灭。这是我人生的第十九个年头,是第一个没有她的除夕夜。八点钟的时候放下准备抢红包的手机,跳下床颠颠地跑去打开电视看春晚。开场舞是一群小孩子跳的,我背对老妈眼泪倏忽就落下来了。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大概就是忽然很想她。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干嘛?二零一五年的最后一天我很早就被妈妈叫起来打扫卫生,中午被逼着包水饺,不情不愿的刷漏勺捞饺子,隔着窗户喊住在后院的她问她有没有辣椒有没有蒜。下午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非要闹着跟着叔伯去祭祖,在她的小院里给她洗碗。除夕夜,我拿着新买的头绳试了好几个发型,她给我编蜈蚣辫,松松垮垮的辫子我觉得真美一点不介意的顶着不整齐的头发帮她去给二奶奶送酒被笑话。
二零一七年的第一顿饭,是她早起下水饺。炉子灭了,我不会生火。她给我倒好洗脸水洗脸,她一个人抱来柴火,我妈问她怎么不找我干,他笑着说我不会。她就是想宠着我连一点儿活都舍不得我做,从一岁到十八岁她把我宠成了骄傲也傲娇的姑娘。
春晚看到新疆小品我其实已经看不下去了,每年到了春晚的中后部分我就不爱看开始犯困了,她一个人看歌舞,看到后面的小品也不舍的叫醒我第二天一起看重播。我妈一直问我怎么还不睡?我听着小品,抢着红包,脑子里都是她,嘴上却说我等傅园慧呢。今年过年,弟弟没有过去帮你贴春联了,可是他长高了那么多不用浪费了,哥哥不用过去给你放鞭炮了因为你大概也是听不到的吧。悠悠的弟弟叫果果,他们俩感情可好了,我那时总问你我好不好看,你说好看,然后又告诉我出门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自己长得漂亮会被笑话。后来好多人说我漂亮,我就想听你说我好看。
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可是一句也没有说。
如果今夜你能入梦我一定会告诉她,我很想你。特别想。特别特别想你。
这是第十九年。
——我家公子
MY.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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